梁瓷不想跟他抬杠,但总觉得他逻辑有问题,能或者不能,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她认真数了数,不加标点符号,他打了十二个字,却告诉自己没空回消息。
不过还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给他打电话,“喂?”
耳边是男人的嬉闹声,麻将哗啦哗啦的,从听筒里传来,喧闹着,热烈着,她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八仙桌,围坐四个人,头顶劣质的灯泡,散发着黄光,下头坐着的人光着膀子抽烟,摸牌打牌,烟雾氤氲缭绕,空气也不畅通,气味难闻。
她顿了一下,问王鸣盛:“你打牌呢?”
王鸣盛没说话,把嘴里烟掐灭,提着外套往外走,拍门口的小弟,指桌子说:“人不够,你去配把手。”
房门一开一合,他已经走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对她说:“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你房子找的怎么样子。”
说到这弄出点别得动静,抬手揉眼睛,打呵欠说:“喝了点酒,头晕。”
梁瓷说:“你那边刚才怎么这么乱。”
“这会儿还乱?”
“好多了。”
王鸣盛低笑两声,“有个事给你说一下,今天见高司南了,他说你搬走了什么的,我没多嘴,什么也没透露。”
梁瓷淡淡的说:“不用告诉他。”
“嗯,”他答应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
她一顿,本来没什么,眼下却被高司南几句话弄得很不自在,王鸣盛应该什么都不知道,随口问的,她故作平静:“他知道了就相当于高永房知道了,虽然高永房知道了也不会来哭着求我回去……”
“不过高司南好像还挺关心你,你们私下里关系不错。”他停顿了下,“上次你过生日,老公不出面,儿子却很殷勤。”
“……”梁瓷哑口无言,她其实没有想吃饭唱歌娱乐消费,只是高司南直接联系了李容曼,把同事都通知了,自己的生日不去不是那么回事,谁脸上都无光,由不得她。
外面太冷,王鸣盛起身上楼,手捏着电话,坐在沙发上,撑着腿说:“高司南今天找我,话说多了,我恍然大悟,今天才产生怀疑。不过我这人嘴巴严密,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就是点点你,自个明白了就行。”
梁瓷额头冒冷汗,蹙眉问:“他都说了什么?”
“别管说了什么。”他有意顿了顿,“这得看你什么态度,要不,我把你住址给他?”
“别,”她郁闷了,说话更加坦然,“我刚才就表态了,不希望他知道,他或者高永房,高家父子俩我都没兴趣关心。”
王鸣盛铺捉到她的不耐烦,弯嘴淡笑:“跟我想的一样。”
梁瓷迟疑了,“什么叫跟我想的一样?”
王鸣盛忽问:“上次跟李容曼吃饭,她给我讲了个事,就是你跟人撞车,死活不占人便宜的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当时高永房什么反应?”
提起这事梁瓷一脸不悦,“没事挂了。”
王鸣盛笑出声,嗓子低沉:“挂什么,聊聊,挺想知道的。”
梁瓷拧眉:“这有什么好聊的,我本来就没错。”
他皮笑肉不笑,替她辩解:“是是是,我也觉得你没错。”
她默了默,说:“我不记得高永房什么反应,他很能端,再生气也不会显露出来……对方那家家境不好,我不想占人便宜,吃饭送礼的钱都够修车了,高永房找关系其实就是为了扳回面子,让大家知道他厉害,不好惹。”
王鸣盛心想,是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虽然两章,但却是三章的量,九千多字,了解一下。
以下是亲子互动场——
王鸣盛:这一章我出场是不是有点少?
二非:儿子,你得端住,看你那屌丝气质,我都不敢写。
王鸣盛:请把屌丝气质的第一个字着重描写。
第19章
王鸣盛这两天疲倦, 早早就准备休息,休息室很简单, 东西也齐全, 就是没有洗漱的地方,会所里不缺一次性洗漱用品, 他拿上,肩膀搭着毛巾往外走。
吴大伟进来办公室送东西,没看见他, 听人说他这几天一直住这里,有家不回,吴大伟不清楚怎么回事。
他出来,刚走了两步看见后勤小张,直接问:“瞧见盛哥没?”
“公共卫生间洗漱呢。”
吴大伟一挑眉, 什么玩意儿?他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 走到地方, 推开门,王鸣盛听见动静掀眼瞧过来,手捏着牙刷, 嘴角还残留一丝泡沫,“我以为谁呢。”
吴大伟抱着膀子笑他, “你以为谁?”
王鸣盛低头清理嘴角, 从镜子里扫他一眼,“反正不是你。”
吴大伟走近两步,打开水龙头洗手, 王鸣盛手撑着洗漱台开始涂抹剃须水,白色泡沫的,他打出来很多,三下两下大刀阔斧抹匀,冲干净手,拿起剃须刀。
眼角余光注意着吴大伟,漫不经心问:“找我有事?”
吴大伟看了眼他面前的台子,一次性的包装袋撕开,牙膏用了一半,橘黄色手工皂没用,剃须水和剃须刀也是一次性的。
他摇头,“没事。”就是好奇,在这住上瘾了不成?晚上都不回了,以前可没这么勤快,以前一天能过来待两个小时就不错了,现在却连晚上都住这,他能不奇怪?
王鸣盛刮着胡子,一心不可二用,刚想说没事你在这盯着我干什么,手下一个失准,虽然反应敏捷及时刹住,下巴上还是留了一刀细微口子,小血珠子往外涔,他嘶了口气,“什么破刀子,这么钝。”
吴大伟探头一瞧,还真冒血了,笑说:“盛哥,我就说你胡茬太硬,这款我用过,虽然是一次性的,不过感觉挺好用。拆开一个我能用四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