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很高,往上走了半分钟,电梯里先才窃窃私语的两人下去,顿时空出位置,气氛更随意。
梁瓷跟他进房,打开灯,客厅顿时亮堂,简约主义的设计,简单大方,没有她之前住处那么沉闷,无论从色调上,还是摆设上,都很符合他的年纪。
他摘了领带,脱下外套,随手指了指沙发,“坐。”
她也算从头脑发热中回过神,理智了,再看他,开始拘束。
大平层,尽管面积很大,却是单身公寓,她拉开落地窗,左右两边的都拉开,一直延伸到卧室,视野宽敞,远处海平面白茫茫的,看见船只,缩成一个点,孤帆远影。
这个好多地方,没人住?
她不信,入眼又瞧见透明的玻璃茶几,摆设着一整套齐全的茶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茶具旁的烟灰缸,竖着几根烟头,三四根的样子,几缕烟灰还静静的躺着。
王鸣盛好似读懂她的内心,看出芥蒂和防备,抬手把烟灰缸扔进垃圾桶,抽纸巾随手擦了擦。
“上次聚会来了一次,上个周的事,钟点工没收拾干净。”
梁瓷说:“这里风景这么好,买下来不住吗?”
他的脸挂上轻浮,“我不着家的人,怎么随便怎么住。会所办公室后面有张床,有时候通宵打完牌直接睡那。这里买来做做样子,否则我说自己有钱,谁信?”
瞧着她,喉结滚动,“怎么样,喜欢吗?租给你?”
她抿嘴失笑,垂下眸,遮住眼神,“我可租不起……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王鸣盛抿嘴,“你不看我做什么的。”
梁瓷没说话,扭头看见书房,探了下身,走近才看仔细,竟然藏了这么大个书架,有些书经典又经典,她在学校图书馆必须图书馆内看,因为早就停刊,被认证为孤本,不可外借,他这竟然有。
王鸣盛掏着兜跟在后面,嘴角噙笑,“随便看。”
梁瓷狐疑了,指了指他,“你……”
她没说透,王鸣盛却明白她想问什么,人精似的男人,抬手摩挲下巴,“用来装b的,很多有钱人家里都这么干,其实都是装饰品,不过你喜欢可以送你,都送你也没问题。”
她拿下来一本,翻了两页,书香扑鼻,确实很新,从书皮封面到里面的纸张,他说印刷出来就直接放在这梁瓷都觉得有这可能。
“其实我也不爱看书,现在休闲娱乐的方式太多了,书就显得枯燥乏味。”
王鸣盛眼睛眼睛盯着她,笑了:“你不能这么说,你可是老师,教书育人的,装也得装喜欢。”
梁瓷把书放回去,转过身,用他的话回他:“你也说了,做馒头的老板不吃馒头,做燕窝的老板不吃燕窝。”
他换了个姿势,靠着门框,闻言眉头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也笑了,跟他对视着笑。
他拿了进出小区的磁卡,递给她,又说:“密码锁的密码是303034,wifi密码也是这个。有什么不明白的打电话问我,客厅有座机,平常电话响不用接。”
梁瓷点点头,“谢谢。”
王鸣盛“嗯”了声,继续说:“书房这台电脑是好的,我平常没用过,你可以随便用。至于密码……密码回头我问问吴大伟,他安装得,我还真不清楚。”
梁瓷被他弄得不好意思,窘迫着:“我就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找房子,用不到电脑……落地窗的海景房加超大书房,还提供电脑,我压力很大。”
王鸣盛舔了下牙根,“那你,休息?”
梁瓷问:“你要去哪?”
王鸣盛慵慵懒懒的,试探她:“我肯定不能住下吧?”
她没多想,没会意到,“打扰你了,谢谢你。”
王鸣盛一听,只能说:“什么打扰不打扰,举手之劳的事。”
说着率先从书房出来,主动拿上外套,羽绒服,领带,到玄关处换鞋,梁瓷送出来,穿得很薄,抱着单薄纤细肩膀居高临下的等待。
他扫了她一眼,视线流连到腰肢,血气有些上涌,清了清嗓子,想要说话。
寒冷的冬日,外面小雨还没停,梁瓷看着他隐隐担忧,关心说:“今天好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记得洗热水澡,小心感冒。”
打开门寒风吹进来,尽管外面有地暖,也抵挡不住天寒地冻,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夜晚,还不算特别糟糕,王鸣盛可以接受。
闻言愣了几秒,略微惊讶,本来打算掉头就走不多说话,此刻忍不住偏下头看她,勾起唇:“你知道吗,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我见过的,都会主动开口让我留宿。”
梁瓷稍稍一顿,眉毛轻轻蹙起来,蹙眉凝视他。
王鸣盛默了默,“不过,我显然对你这样的更惦记。”
梁瓷眨了下眼,隐忍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不轻不重的说:“你离婚以后,单身,多个男人对你有意思意味着多一种选择,是好事,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别急着疾言厉色。”
她收了一下表情,睫毛动了动,“我没疾言厉色,我……挺惊讶的。你,你很直接。”
王鸣盛轻笑:“当你在夸我了。”
她轻呼口气:“总之没有贬低的意思。”
“那我先,搁你这排着队?”
梁瓷张了张嘴,哭笑不得地看他,静几秒,默默咬住唇。他只说要排队,没怎么着自己,难不成她还能拒绝?
他嘴唇有些干,嗓子也是干的,看着她,特别想来一杯冰镇的柠檬汁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