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见过老三身上穿的基金会c队队服,c队和a队不同,他们多参与信息和后勤工作,经常和各种人打照面,所以流民们多少对他们有点熟悉的畏惧,没人敢轻易过来和他搭话。
老三路过一个小棚子时,随意一瞥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正在逼问一个男孩:
“他妈的,那两个男的就上了你一顿,别的什么都没给你们?”
被围住的男孩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清秀瘦弱,惊恐地倚靠在竹竿边,啜泣着回道:“没,什么都没……我,我的腿都被他们弄折了,他们就把我赶回来了。”
几人狐疑地彼此看看,又的确没在对方身上搜到什么食物,最终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男孩悄悄松了口气,和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弟弟妹妹露出个心照不宣的得逞笑意。
老三挪开目光,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穿过,但眼角却少有地露出一抹不忍。
棚户区的最深处,相比较其他地方的人流不息,这里的白天显得非常安静,偶有人从路边的棚子里出来也是慢慢吞吞像没睡醒似的,走到旁边的水缸里用勺子舀一勺不那么清澈的水吞下去,再回去继续睡。
老三走到了一个还算宽敞的棚子前面,伸出手敲了竹竿几声,很轻,但节奏考究,有快有慢。
里面很快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身材枯瘦,穿着宽松的长袍,好像随时能被风吹倒。她双眼凹得很深,但被劣质的化妆品粗糙地遮盖过,勉强装扮成一副风韵翩翩的样子。
女人上下看了老三片刻,像在确定什么,最终冲他点点头,请他进来。
老三深吸一口气,俯身踏进棚子里。
迎面扑来一阵浓烈香气,熏得人想打喷嚏,棚子里别有洞天,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粗略一看竟然有五六张小床,每张床上好像都睡了个人,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在恶劣的环境中难得衬出一片寂静。
中年女人对老三招了招手,把他带到了更里面一间,有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一排破旧的金属柜子,上面的漆早就斑驳,估计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被捡了回来。
“我是来找人的。”老三压低了声音,皱眉看向四周。
中年女人声音沙哑不带多少情绪地回道:“死了。”
老三愣住。
女人点了根烟狠吸一口,像想一次性把整根眼全吸进肺里似的,结果没办到,可惜地看了眼还剩一大半的烟,递给老三。
老三皱眉拒绝了:“两个小时前我才让你安抚住人,我回去取器材,怎么才一会儿就死了?你是不是在耍我?”
他从上衣里口袋掏出一袋取血器材,“啪”得拍在桌上。
中年女人顿了顿,收回烟又吸了一口,随即声音微微颤抖地回道:
“我能怎么办,她本来好好的,谁能想到突然就死了呢?而且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不一开始就把人带回去,现在她的尸体已经被军方带走了,你要是速度快,没准还能半路拦下。”
老三怒视着她,半晌没说话。
他当然不能告诉这种人,因为基金会怀疑有人反水,勾结了一部分身份不明的危险分子,所以他们才不敢大张旗鼓地联络线人!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下情绪,对中年女人摆了摆手:“算了,先给我看看她生前的东西。”
中年女人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一摆到老三眼前。
“这些是她的私人物品,这些是她从客人身上偷来的,还有……”
“你们还教姑娘偷东西?”老三皱眉。
中年女人嗤笑:“不然光靠卖肉吃得饱吗?”
老三答不上来,沉默地从那堆遗物里捡起几样东西一一查看。
中年女人适时补充:“喏,那个钱包就是从你们队员身上偷来的。”
老三顿了顿,确认了一下,的确是在星汇双厦里死掉的那个c队队员的东西。
之所以来调查这边的红灯区,也是因为秦涛今早回来之后,虽然立刻被送去了隔离,但因为对方身份不同,隔离前和众人还是简单聊了些事情。
他和于星演一致咬定,星汇双厦里唯一死掉、被活人桩寄生的那个队员,从一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霍将军当时的神色很可怖,老三当时就联想到最近隐隐有说法,基地物资出了问题,可能是内鬼在捣乱,随后他就被派来调查这个队员生前接触过哪些人,最终一路找到了这里。
老三本来是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有问题,打算偷偷给对方做个检查,却没想到对方死得这么突然,越发透着古怪。
他犹豫着从那堆东西里继续拿起来检查,翻开一个居民证,上面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看来也是客人,但长得比这里大部分女人都好看。
老三因为对方的长相不由多看了两眼,发现对方眉心居然还有一颗漂亮红痣。
身份那栏写着个名字:肖尧。
中年女人看了眼那个居民证,随口说道:“这人是个流民,也是最近几天来的,不过比你们队员来得早点。”
老三“嗯”了一声没太在意,又把证件放了回去,最终想了想,还是去追军方拦尸体得了。
作者有话说:
泽西亚:人形是我,不满意?
陆采:……不满意
泽西亚:你说气话,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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