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通常不会被暗物质感染发生变异,所以在这个危险的村庄中,只有肖玉从头到尾保持着类于常人的正常,而她为什么可以够变幻模样,这或许是通过另一种方式——陆采的师父称之为怨灵。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根源自暗物质爆发,很多从前没法儿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全都出来了,怨灵甚至就在你身边。
而且从刚刚的站位来看,在自己身后的的确就是肖玉。
陆采捂着伤口急促地喘息,他感觉到血流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这不是什么好事,只有死人的血才会静止。
昏暗的雾气里只有这一块因为泽西亚身上的鳞片闪烁着淡淡的银光,肖玉看着庞然大物,喟叹他的强大。
“反正你要死了,跟你说也无所谓,”她耸了耸肩,转身看向陆采,稚嫩的面容涌出不符年纪的淡然,
“我之前也不是完全骗你,我是新娘,但不是下一个新娘,而是张雪前面的那个。”
陆采不动声色地听着她说,眼中露出了然。
“这个村子早就该死了,不管是献祭还是感染,总得有个由头,让他们全都死绝。”肖玉轻飘飘地说,眼中闪过痛快。
她定定地看着陆采:“到你了,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话间陆采又呕了好几口血,眼看着整个人都已经躺在了血泊里,他慢慢抬起头,动作缓慢地擦了口嘴角的血,被鲜红染得艳丽却瘦削的面庞突然扯出一抹笑:
“你让他自己告诉你啊。”
肖玉一愣,汹涌磅礴的力量突然从头顶降落,她刚来及抬头,一张血盆大口直接把她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陆采没眼看地扭头又吐了口血,边吐边喘:“……别乱吃。”
张大嘴巴还没闭上的泽西亚一愣,想起来之前和陆采做过约定,一时间陷入是先吞进去还是吐出来踩一脚的挣扎中。
短暂的犹豫让肖玉迅速反应过来,怨灵很容易扭曲身体改变形态,当即从银龙的嘴巴缝里窜出来,又惊又怒:
“他怎么……不,你,你怎么……!”
她问题太多,一口气堵在喉咙眼不知道该问哪个。
泽西亚听着根本听不懂的逼逼叨叨心烦,她还活着就是在证明他的动作不够迅猛致命,这是对他的亵渎!
于是一爪子猛扑下来——
“愚蠢肮脏的生物!难道你以为尊贵聪慧的巨龙会仅仅凭借外表就轻易相信一个人吗!死亡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肖玉尖叫着躲避巨龙的攻击,遥遥看过去像极了巨大的苍蝇拍在拍打一个飞窜不停的虫子,陆采猛地为自己的遐想感到羞愧,不该这么评价泽西亚的。
起码他的确是一条聪明的龙。
肖玉被泽西亚追打得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喘口气,恶毒地看向陆采:“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没事!?”
陆采摊在原地淡漠地抬起眼皮,下一秒肖玉愤怒到极点反而笑出声,铆足了最后的力气闪现到陆采面前!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最后几分钟也不会留给你,去死吧!!!”
愤怒到长发都炸开的怨灵咆哮着把利爪捅进青年的身体,发了疯的撕挠对方的血肉。
远远看着,和绞肉机似的。
“她可真吓人,人类的雌性都是这样的吗,一点都不优雅!”
泽西亚捂着健硕的胸肌心有余悸,小步凑到另一边和青年感叹。
青年沉默,还是想给人类雌性扳回一局:“她是特例。”
肖玉听声一怔,怒火稍稍平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下躺着的根本不是原先那个虚弱得快死的青年!
是……是一张沾了血……此刻被撕得粉碎的黄符纸!?
“傀儡,收!”
“禁锢!”
随着声音清冷的口诀响起,肖玉眼前的黄符纸顷刻化作齑粉,而随之而来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不,不可能……我不是人,为什么会被禁锢!!!”
她惊惧地尖叫,拼命地挣扎起来,但可怕的是稍稍一动,看不见的力量就会立刻灼烧她的身体。
明明没有肉身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苦!?
陆采走到她身前,神色平静地开口:“重新介绍一下,陆采,现就职于基金会中华区北方基地执行a队,师从天师派。”
他顿了顿,猜测这个化成了怨灵的小姑娘可能不太了解天师派,简单解释了下:“早年职业驱鬼。”
这个时候,压力就来到了肖玉这边。
再不见刚刚色厉荏苒的幕后黑手气势,肖玉的瞳孔宛如地震般颤抖:“你是怎么察觉到的……你和那条龙……你们都是怎么避开我的计划的!!!”
凄厉的尖叫声听起来感觉她快要崩溃了,陆采却不为所动,实际上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宁静地注视着肖玉:
“在所有人都不正常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是正常人,这本身就很可疑。而且我也没有刻意避开你的计划,而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你。”
结尾一字一句扎进肖玉心里,泽西亚虽然听不懂,但眼看着少女越听越崩溃的神情,他看向陆采的眼神渐渐不同——
一点都不顾忌少女……起码外表是少女的泪水,
他的龙骑士,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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