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舟回来后道:“看了,没东西。”
“你再仔细看看。”卫琼枝眨了眨眼睛,“会不会漏下了。”
裴衍舟直接没有理她,绕过她进去了。
卫琼枝也没有走,而是站在门口探出头张望了一会儿,嘴里喃喃道:“真的没有吗?”
“这个院子那么小,藏什么都藏不住。”裴衍舟已经准备再次躺下。
卫琼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又跑到窗边去,爬到琼叶的小床上半跪着往外面看,果真也没看见什么,便开始相信起裴衍舟了,他行军打仗一定是比她要机敏多了,有什么动静不会察觉不到。
还是她胆子太小,被冯婶几句话就吓住了,那可能是冯婶夸张的说法也说不准。
正低头要从琼叶那张小床上下去,却发现窗台上的小动物好像不对了。
卫琼枝皱了皱眉,仔仔细细地点了一遍。
这些陶土小动物是当初卫父专门找人捏给卫琼枝和卫琼叶玩的,因为卫家种花,所以和烧制花盆的常有来往,陶土就是那些花盆剩下的,被卫父托人做成了小动物,拿回家来给女儿们玩。
也不是一次带来的,偶尔带个几只回来,卫琼枝和卫琼叶也不是不摔东西,除去不小心摔碎损耗的,到她们两个离家为止,手上还剩下三只鸡两只鹅一只鸭和一只兔子一只猪,卫琼枝本来是想带走的,但是这东西不好带,半路上就会碎完了,于是便留在家里。
还是她亲手一个一个放到窗台上的,排列成一排。
但是现在少了一只鸡。
卫琼枝立刻看向裴衍舟,问:“你是不是动过窗台上的东西?”
裴衍舟的后背一下子沁出冷汗,张了张嘴却脱口而出道:“没有。”
“那怎么少了?”卫琼枝又数了一遍。
裴衍舟只好继续道:“你记错了。”
“不可能。”卫琼枝深深地看着他,“是不是你干的?”
她又到处转了一圈儿,没看到什么东西,最后裴衍舟受不了了,只能自己把碎片从床底下拿出来。
卫琼枝的目光又冷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既然是重要的东西,本来也不该放在这里,而是要好好收起来,裴衍舟不知道,以为是普通的玩意儿碰了一下碎了,那也只能怪她自己没有收好。
只是她还是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衍舟思忖片刻后,才道:“不是我打碎的,是虎儿玩的时候不小心。”
“你拿给他的?”
裴衍舟“嗯”了一声,并不提起前因后果。
“以后不要再给他玩这些,会碎的,而且容易伤到。”卫琼枝刚刚说完,却见裴衍舟忽然向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迅速地打灭了烛火。
裴衍舟上前先捂住她的嘴,轻轻说了一声:“有人。”
卫琼枝登时身上一阵发寒。
裴衍舟放开她,自己到了窗边去看,借着微弱的月色,有个黑影仿佛是从墙上跳下来了。
裴衍舟这才发觉自己大意了,或许刚刚卫琼枝过来说有声音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听见了什么动静。
或许那人一直徘徊在卫家的墙角外,等待着一个时机进来。
方才他和卫琼枝说话的声音小,屋子里烛火又弱,便让那人以为里面的人都睡了,终于大着胆子从墙上跳下来。
既已经看到了人,裴衍舟也不急着把人抓到,而是静静地先看着。
那人先是看了看四周,辨认了一番,往卫琼枝睡的那间摸进去。
许是早就听说了卫家的二女儿带了孩子回娘家,定是要住在稍大那一间屋子里的,所以最先摸过去的也就是那间。
房门“吱呀”一声,卫琼枝等裴衍舟回头便急着道:“虎儿还在里面。”
“他又不会对他怎么样,”裴衍舟反倒打趣一句,便对卫琼枝认真道,“你就待在这里,我过去堵他。”
说罢不等卫琼枝答应,便一阵风似的出去了,悄无声息的。
卫琼枝怕那人还有同伙,便只敢待在屋里,竖起耳朵听,结果也没听见什么,不多时便看见裴衍舟已经压了人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抓的。
人已经被裴衍舟打晕过去,裴衍舟打算把他往外面一扔,卫琼枝却道:“慢着,就这么把他扔在外面反而便宜了他,其他人又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醒来后便走了,他以后还是祸害人去。”
她与裴衍舟面面相觑。
若此时喊起来说是采花贼抓住了,倒也没什么,反正卫琼枝就是人证,但如此一来,裴衍舟藏在这里又该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是卫琼枝凭自己抓到的。
裴衍舟很快便道:“我把他丢到门外去,你赶紧喊几声,我再趁着人都过来混进去,就算是我先到的,然后先将他打晕的,一时发现不了。”
卫琼枝连忙点了点头,这个办法算是很稳妥的。
于是她悄悄打开了院门,等裴衍舟把人往地上一扔,便高声喊起来:“抓贼啦!”
附近的寂静便被她这一声喊打破,周围住户最近本就警醒着,听到动静纷纷便将自己家中的灯点亮,在最早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住户出来之前,裴衍舟便先上前去,假装自己才是最早出来的,已经将采花贼抓住并且打晕了。
因为天黑,大家又都只注意着这个捉了好久的采花贼,果真没顾得上裴衍舟,只以为也是附近的人。
卫琼枝给人堆里的裴衍舟使了个眼色,他便偷偷溜进了家里去,卫琼枝见他没被人发现,竟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围过来的人们已经纷纷道:“不能就这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