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店小二送上来。”
兰若蘅淡淡回:“不必。”
白筠子毫不介意对面之人的冷淡寡言,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
她将斟满酒的杯子轻轻推到他面前,又不厌其烦的为他布菜,温柔耐心的样子足以叫人心肝微微发颤。
只有兰若蘅才知道,面前这个皮相上乘,礼数周到的人定是有求于他。正是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此时,他面前那只白瓷碗已经堆满了菜肴,像座小山似的。
嫩白糯口的鱼肉被白筠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烂了,手法陌生,可见挑刺这种精细的活儿并不适合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她。
但她仿佛对此乐此不疲,不厌其烦,硬是将一块块水灵灵的鱼肉糟蹋的不成样。
兰若蘅终于看不下去了,夹过一块鱼肉剔好后放到了他的碗里。
白筠子故意做出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这怎么好意思呢,没想到咱们神医圣手如此多才多艺啊。不仅干的了悬壶济世的大事,连这种刁钻难行的小事儿也能轻轻松松化解了,佩服佩服啊。”
兰若蘅知道他嘴碎的毛病又犯了,干脆充耳不闻。果然一阵天花乱坠的奉承后,白筠子消停下了。
她夹着根儿油光锃亮的大鸡腿,温情脉脉:“你看看,只不过半年多不见罢了,你怎么消瘦了那么多呢。是不是因研习医术废寝忘食了,哎,你瞧瞧你都瘦脱形了,来,吃根大鸡腿儿包你胖三斤。”
兰若蘅搁下筷子,那根油光水滑的大鸡腿就在他眼前晃荡来晃荡去,不知怎的竟让他联想到了那些在街上溜达闲逛的猪,当从后面看时,那猪腿上的肉不就是那样一耸一耸,摇摇晃晃的吗?
他匆匆捏了捏眉心,抛去了脑子里无厘头的联想。正色道:“何事?”
白筠子飞快收手,假意笑笑。“我想下地府。”
安静了片刻后,得到兰若蘅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
果不其然,白筠子一早将在心里反复推敲琢磨的说辞拿了出来。“我下地府并不是出于私心,今日你也听到了,一年前自杀的那个姑娘叫吴香盈,而非阿绫。
这个阿绫姑娘是什么来头,与程家有何纠葛我们至今未解,甚至她真实的姓名都不清不楚。另外,你也该发现了,程家大宅里的冤魂并没有吴香盈,也就是说:要么她已经去往地府投胎了,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了。”
“去地府一来能清楚吴香盈的行踪,二来可以查清楚程家的功德录,他们与谁结了仇怨,犯了什么罪都能看个清楚明白。如此一来,那位阿绫姑娘的真面目自然就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