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2)

至少不要做那么极端的事。

侯夫人信佛多年,相当诚心,隔日一大早,便带着侍女,前往了从前在京时常去的金福寺,按照习惯,大概晚上才会回来。

淮安侯在朝为官,本就职务繁忙,回京忙得不见人影,前些日子时常抽空来看钟宴笙,积压了公务,也很早去了官署。

整个淮安侯府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钟宴笙。

钟宴笙早上总是睡不醒,今儿难得没贪懒觉,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确定人都走了,叫来云成。

云成早有预料:“少爷是要去那处别院吗?我去赶马车来?”

钟宴笙先点头又摇头,严肃吩咐:“不能用府里的马车,我们悄悄的,不能被发现。”

钟宴笙七岁就离京了,才回来半个月不到,不过他记忆力好,还记得几条溜出去的小道,换了身低调的衣裳,俩半大少年一前一后,偷偷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

远处街上的鼎沸人声传过来,云成觉得刺激又紧张:“少爷,您要去找的人是谁啊?”

钟宴笙踌躇了一下。对哦,他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真少爷面前。

话本里似乎说,真少爷其实比他早出生一点点时间。

那要拉近关系的话,叫声哥哥应当可以?

钟宴笙想着,绷着脸:“别问。”

“喔。”

云成脑子一根筋,不过做事很麻利,怕被人认出来,还特地蒙了面巾,很快便租来了一辆马车,赶着车出了城,朝着淮安侯口中的那座别院而去。

三月的京外柳绿花红,莺飞草长,春草如瀑落入眼底,深深浅浅绵绵向天边,景致极好。

钟宴笙掀开马车帘子,望着外头,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快活。

病歪歪地在屋里闷了好些日子,可算出来透了气。

只是越靠近那座别院,钟宴笙心里越狐疑。

路上竟有两三辆马车,颇为奢华,挂着世家豪门的标志,他不认识是哪家的,但一看就非富即贵,瞧起来还挺热闹。

淮安侯应当暂时不想将家里的事宣扬出去,话本里也说了,真少爷是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别院里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去别院?

钟宴笙直觉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云成,你真的没听错地方吗?”

“绝对没听错!”云成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十分肯定,“侯爷说的就是这里。”

“那这些人来干吗的?”

云成瞅了两眼,满不在乎:“踏青游玩的吧。”

“哦,也是。”

钟宴笙觉得很有道理,保持着对云成的信任,安然地缩了回去。

对嘛,云成很靠谱的,怎么会找错地方呢。

行了几刻钟后,远处一座傍水的别院若隐若现,在青竹林的掩映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其他马车渐次停了下来,只剩钟宴笙的马车还在往那处赶。

见状,钟宴笙了悟。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来游玩踏青的。

云成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将其他马车抛到后头。

后头的一众马车里,默默钻出来几个脑袋,面面相觑了一阵,神色古怪地看着那辆接近别院的马车。

他们都还犹豫不前呢,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周围逐渐静下来,只有辘辘的车马之声,渐渐行至别院大门前,匾额上落下“长柳别院”四字,笔劲有力,字意洒脱。

钟宴笙放下窗帘,思索了下,感觉带着人不太好,跟来示威似的,便钻出马车道:“你去玩吧,晚些再来接我。”

“啊?不好吧。”云成犹豫,“少爷,万一您又出了什么事,侯爷和夫人得手撕了我!”

“没事,这是我爹的私产,这里住着……一位钟家的长辈,很安全的。”钟宴笙催促,“快去快去。”

方才一路过来,不少少男少女结伴踏青放风筝,欢声笑语不断,云成少年心性,早就心动了,听到是淮安侯的地盘,里面还是钟家的长辈,安下心来,跟钟宴笙约好了时间,便欢天喜地地跑了。

云成一走,钟宴笙才发现周围过于寂静,竟连鸟雀之声也没有,风穿过竹林,沙沙声不绝于耳。

近在咫尺的朱红大门似某种庞然大物,仿若随时会被吞噬,钟宴笙心跳无端快了两拍,咽了咽唾沫,上前敲了敲门。

良久,里面也没有动静。

不仅如此,连竹林的沙沙声也停了,周遭愈发死寂。

钟宴笙开始后悔让云成那么快就走了。

他咬了咬唇,又敲了几下门,嗓音小小的,微微发着抖:“门房在吗?劳烦开个门?”

还是没动静。

对了,真少爷是孤零零在别院里的,是不是别院里没有下人?

钟宴笙恍然大悟,离开大门,顺着围墙溜达了很长一圈,才找到一处比较好攀爬的地方——围墙边上有棵树,树冠郁郁葱葱的,一根粗壮的枝丫从中突出,延伸到了围墙内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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