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连忙拉着御龙渊的袖子,开口分散他的注意力:“哎呀,王爷,比试要开始了!不知道这第一场文试,陛下会出什么题,应城主目不能视,昭武帝不至于太无耻吧。”
楚惊鸿的话,很好的拉回了御龙渊的注意力,二人共同看向站在殿中的李公公,他手上拿着一个卷轴,上面很明显就是文试的题目。
只是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真是低估了昭武帝的无耻程度。
文试嘛,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这当中,总能找到一两种不用眼睛的比试。
比如吟诗作对,又比如音律。
可昭武帝偏偏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觉得太过于偏私的题目——作画。
楚惊鸿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开口道:“亏他想的出来,竟然要一个盲人来作画。”
御龙渊转头看向楚惊鸿,开口安抚道:“无妨,第一场本就不好赢,我们只要赢接下来两场便是。”
楚惊鸿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楚惊鸿可没有轻易就认输的习惯,楚惊鸿静静地听李公公继续说题目,自己陷入了沉思。
……
大殿高座之上,昭武帝连招呼都不屑跟御龙渊打了,略显不耐烦的开口道:“宣题吧。”
李公公接旨,开口道:“今日在华容殿比试,三局两胜,决定蛊城城主之位,花落谁家,第一题,文试,比作画,以冬为题。”
听到这个题目之后,白子墨忍不住开口道:“启禀陛下,这不妥吧,寒歌目不能视,这不公平。”
不等昭武帝回应,应闵生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黑布,开口道:“为了彰显公平,此番比试,我会遮住双眼。同应寒歌一起,盲人作画。这样可公平?”
当然是不公平。
不说应闵生的画工有多好,只说他这么多年来都是能视物的,对颜色对景物,都有自己的想象,要他记住色盘中颜色的位置。画出来的东西,就八九不离十。
可应寒歌已经失明十几年了,对于绘画一类的东西,早就十分陌生。
别说他看不见,就算他能看见,估计也画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这道题,根本就是偏私!
白子墨愤愤不平的还想再说,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
“公平不公平,要看谁来做评判,这作画和赏花一样,都是各花入各眼,等应城主和这位应公子都画好之后,谁来判断高下呢?”说话的人是楚惊鸿。
昭武帝眉心突突突的跳,竟是一听到楚惊鸿的声音,就感觉头疼。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昭武帝看了一眼皇后,皇后讪讪一笑开口道:“惊鸿过虑了,六部尚书各个都是学富五车,除此之外,还有翰林院大学士,和众位爱卿。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评判,只要等他们二人画好之后,众人表决便是。”
楚惊鸿嗤笑一声,众人表决,这里的众人,还不都是听皇帝的。
楚惊鸿开口道:“回皇后娘娘话,惊鸿也觉得这样很公平,但是……”
“但是什么?”皇后娘娘开口问道。
沐风何挑了挑眉,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皇后娘娘,又被楚惊鸿牵着鼻子走了。
楚惊鸿笑眯眯的开口道:“为了更加公平,惊鸿觉得应该把二人作画的场地围起来,不要让众人看到哪一幅画是谁画的,只等他们画好之后,一同拿出来,众人盲选,这样最公平。不然那些蛊城长老碍于应城主的权势,睁眼说瞎话的选了应城主,那可就不好了,您说对吧皇后娘娘?”
大殿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偷笑声。
这楚惊鸿的话,那里是说应寒歌啊,分明就是在说应闵生。
说那六大长老碍于应闵生的权势,就选应闵生,也说六部尚书,碍于皇帝的权势,就睁眼说瞎话。
这北楚公主嘴皮子厉害的,真是跟刀子一样。
皇帝狠狠的白了一眼皇后,那表情分明就是在怪罪皇后愚蠢,又中了楚惊鸿的圈套。
皇后委屈巴巴叹口气,她哪里知道楚惊鸿鬼心思这么多。
不过……
这应寒歌看不见,应闵生怎么画也不至于差过应寒歌吧,就算是众人不知道每一幅画的作者,分别是谁。
单单看画的好坏,也会选中应闵生的吧?
皇后这样想,昭武帝自然也是这样想,再看那应闵生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昭武帝便把心一横,开口道:“来人,拿围布。”
话音一落,宫人们立刻拿来了白色围布,将应闵生和应寒歌作画的区域,用围布包围了起来,外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里面二人的身影,看不到二人作画的过程了。
比试开始之前,应寒歌和应闵生的侍从,要先进去给二人将一块块颜料研磨融化,分别仿佛面前七个小色盘中,然后他们再退出来,应闵生的侍从已经走了进去。
应寒歌身边的武贝也准备过去,可就在此时,楚惊鸿忽然站起身,开口道:“我去吧。”
众人纷纷看向楚惊鸿,楚惊鸿却看向御龙渊,声音娇娇糯糯开口道:“王爷,惊鸿好奇,想看看那些名贵的颜料,可以吗?”
御龙渊淡淡一笑道:“去吧。”语气中的宠溺之意,简直要把人溺闭。
昭武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种小事,难道他还要在众人面前和御龙渊吵一架吗?
吵也就罢了,他又未必能吵得赢,何必自找不痛快。
得了允许的楚惊鸿和应闵生的侍从一同走近围布中,此时二人作画的颜料已经分别摆放在二人桌案上,只要侍从取出来用水稀释便可以使用。
楚惊鸿用手摸索了一圈应寒歌面前的颜料,并没有急着开始给应寒歌备色,而是皱眉道:“为何二人的颜料如此大相径庭,明明应公子那一套颜色更漂亮啊。”
应闵生忍不住嘴角抽搐,这颜料明明就是内务府准备的,他根本碰也没碰过,必胜的比试,他根本不屑去作这个弊,楚惊鸿这么说,完全就是胡搅蛮缠。
“惊鸿公主,多虑了,颜料是陛下统一准备的。”应闵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