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茹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就在全场的氛围都因为这种静寂而显得萧刹之时,突听柳月茹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没有目标,但唯一有资格接话的,只有肃手立于柳月茹身后的大执事任天齐一人。
“回主母,是……萧辰……”
任天齐恭容上前,神色犹豫且艰难。他很清楚,如果让柳月茹知道是萧辰杀了任遥,必将会引起一轮轩然大波,却又不敢不如实相告。
“萧辰?是那个孽种!他敢杀我遥儿!”
果不其然,听闻任天齐之言,柳月茹立时如同火药桶般爆炸了,凤眼怒瞪,一排银牙几欲咬碎,一掌击出,竟是将身旁一张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看到柳月茹大发雌威,一众任家子弟噤若寒蝉,皆都低着头不敢作声。
“主母,请息怒!”
任天齐身为大执事,现在家主不在,还需他主持大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想要劝止。
“天齐长老,请将事情经过,详细给我说个清楚!”
柳月茹咬牙切齿,声冷如霜,再声催问。
“这……”
事关重大,任天齐不敢隐瞒,只得从萧辰送棺入室,再到昨夜那场午夜追杀之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只是任天齐并不知道,所有这一切的祸根,全是因为任遥嫉恨萧辰,使计害了萧老爷子开始。
在他想来,反是萧辰罪大恶极,不杀,难解任家人心头之怨。
“好你个萧辰!好你个范轻舟!好你个任君行!”
听闻范轻舟突然出现替萧辰解围,以及任君行最终放他们离开,柳月茹眸中怒火如狂潮般喷涌而出。
她仰头看天,连声大叫了三声好,咬牙切齿,声震四野:“杀我爱子,我若不将尔等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任天齐及一众任家子弟皆被柳月茹表现出的这种强悍霸气震住,只觉空气都几欲凝止,令他们呼吸难安。
“从今往后,我,柳月茹,将正式接手任家,成为任家之主!”
柳月茹一转身,大踏步走上正中台阶之下,其姿容,傲如当年在长安称帝、令一群男人跪伏的女主武曌!
“这……”
突闻柳月茹此言,包括任天齐及一众长老、执事在内,任家众人皆都显出震惊之色。
毕竟,任家是豪门大族,历代家主之位,都是由各房开会之后,在几个候选人中推选而出。
而且,候选人必须是正统任家嫡子才有资格。
现在,柳月茹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一众族人,自封为任家之主,这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更何况,任君行目前也只是失踪,她又有什么资格推选出新的家主?
“怎么,你们不服?”
看到众人面带不甘、不服之色,柳月茹冷面如霜,厉容怒咤。
同时,一抹杀机如同实质般自其周身催放而出,箭矢般逼射在众人呼吸之间。
这个柳月茹,虽是一介女流,但一身修为却不是盖的,放眼整个任家,能有信心胜她的,廖无一人!
更何况,在其身后,还有实力强横的柳家在为其撑腰。
试问,这样的女人,谁人敢惹?
“天齐长老,你先表个态吧!”
柳月茹以气势慑伏众人,这才将视线扫向任天齐,半是威胁半是示好地说道:“我任家不可一日无主,天齐长老您德高望重,只要你说话,无人敢不从。”
“这……”
任天齐表情犹豫,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
思虑再三,任天齐终究还是挡不住柳月茹施威的气势,表情一黯,当先朝柳月茹跪下:“属下拜见家主!”
“拜见家主!”
任天齐这一跪拜,其他人心头剧颤之下,也都纷纷仿效,顿时向柳月茹跪了一地。
“哈哈哈……”
柳月茹仰天发出一阵肆意狂笑,状若疯魔,俯视着躺在棺材里的任遥,咬牙切齿道:“遥儿,你放心去吧,用不了多久,我会让萧辰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