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渐近灵都,轻松下来的一行人常装便服,改为步行,俨然一副结伴游山玩水的姿态了。
踏云在认主之前一直被圈养在栅栏之类,马中王者原就非同一般,这一路行来便像要赖在公仪无影视线之内似的,并不怎么服从随从的安排,一会儿众人之前奔得很远,一会儿又磨蹭在后面,这么个高头骏马竟无人牵引,如同一只新奇又顽劣的小狗,倒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
酒楼内,众人自然地分成几桌。
坐在公仪无影正对面的是燕无争,他轻袍玉带,却无精打采。
公仪无影微微凝眉,不管是一身严谨的侍卫服,还是一身高贵的太子装束,对于品性外露,气质内敛的无争来说,并无二致。
想那一日,她在马车上呵斥他远些去,如时的他已是堂堂柳蓝太子,那时是他一番弟弟对姐姐的关心……
她执起面前的酒杯,朝着燕无争微微一笑,“姐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这些日子辛苦弟弟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燕无争执杯若惊,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她旁边的上官玉辰一眼,又道:“姐姐才辛苦。”一天到晚不得闲。
上官玉辰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她还未及放下的杯子,“最辛苦的是我的影儿。”
公仪无影眼角一抽,牙根酸得差点让刚刚饮下去的一口茶给吐出来,又听他说:“怀着孩子,别乱敬酒……无争的意思,他也是职责所在。”
他手中杯子突然转了个弯朝向燕无争,语气似笑非笑:“灵都即至,无争的任务圆满完成,姐夫敬你一杯,祝你诸事心想事成。”
话听起来通顺畅溜,只是配合那表情语气,这“心想事成”四字让燕无争蓦地一堵,本太子心想什么?要成什么事?果然句句是不离中心,不怀好意。
上官子然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心说:比对八哥的黑心黑肺干一杯实在是十万八千里的大进步。
燕无争端着杯子莫名僵滞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