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你妈。
孟以南无语到,想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过生理课。
没文化真的很可怕。
“哎呦小脸还板起来了?生气了,不让说?”
周围人哄堂大笑。
“曹哥夸你漂亮呢。”
“就是就是,曹哥夸你呢。”
孟以南确实长了一张不错的脸,看上去文文气气,笑起来眼落星辰,皮肤也白皙细腻,像一块温软油润的白玉。
这样的小孩,穿校服坐在班里读书,一定会是最乖巧懂事的学生,但他此刻坐在迪厅,各种颜色的灯映照过他的容颜,就显露出一种纯欲并存的魅惑。
在这个尽是魑魅魍魉的地方,这点干净的诱惑是致命的。
别人清楚,孟以南自己也很清楚。
他要赶紧离开这里了。
孟以南垂下眼,轻巧自然地拿叉子扎了一块西瓜,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给自己制造逃跑的契机。
但是手腕猛忽然被握住,姓曹的笑着去咬他手上的西瓜,把叉子抽出来,换成一杯高度数洋酒,塞到孟以南手中:“这个更配你一些。”
亮红色的液体像某种加入劣质色素的毒药,在杯子中轻轻摇晃。
孟以南接过杯子,从下至上撩了他一眼:“是么。”
那人眯起眼,盯着他的脸,目光有如实质将他上上下下舔了个干净。
恶心。
恶心得要死。
孟以南不自然地咬牙,脑中浮现出那些污秽不堪的面容与画面,呕吐感似密密麻麻的虫蚁,充满整个食道,又直往上涌。
“你真好看。”那人喉间滚动,呼吸逐渐重了起来,开始上下其手。
周围的人大声怪叫,像原始人的庆典,气氛好像很热,可那些离孟以南都很远。他感受到那只手顺着脊椎向下,绕过腰侧,隔着衣物按在腹部,那人从侧后方抱着他,灼热的呼吸贴在耳畔……
血液一瞬间直往上冲,已经忍耐到极限,脑袋也开始发胀。孟以南垂眸,手却捏紧了杯子,就在此刻,后颈忽然一阵剧痛,他脸色瞬间苍白,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肮脏的手指挑起他的发尾,贴着颈后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包,用力戳按,耳边的声音低如魔咒:“你啊,女孩是不行了,但做omega也是一样的……”
……omega?
omega。
去他妈的omega!
高浓度洋酒用来敬傻/逼最是物尽其用,红色水珠和亮晶晶的碎片炸开,映入眼中的是酒精也是玻璃,残缺的酒杯锋利残忍——
孟以南猛地往下一捅!
只听“嘭”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凄惨的嚎叫。
等众人反应过来只看见一道影子从桌子上飞跃过去,桌上的东西被带得四散,而座位中间的高个子男人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按着裆凄声喊道:“操!操他妈——追!小崽子!给我追——”
迪厅里一片混乱,有注意到骚动的,也有依旧忘情摇摆的。
小少年像条灵活的泥鳅,入了水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abo,不妥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感谢!
第2章
跑出迪厅,沿路两百米右拐有条小道,里面没有灯,近乎完全黑暗。
孟以南犹豫片刻,听到街上杂乱的喊声和脚步声,便二话不说跑进去,借力铁皮垃圾箱,扒着铁网翻进旁边的老旧小区。
小区阳台有一根贴着墙的排水管道,旁边是个废弃值班室,顶不算高,孟以南踩着窗沿刚够攀上顶台,他手一撑,一个跟头翻上去,藏身于管道后的台子上。
这里足够隐秘,是视线盲区,就算有人追进来也找不到他。当然,最好别追来,因为他不可能在这待一夜,总得出去。
孟以南背靠墙壁,心口咚咚直跳,追着他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而远,等了好一会,他确定没有人再折回,这才从兜里掏出手机。
现在已经十点,他手机还有21%的电量,从这里回穆家坐车需要半个多小时。
孟渡对孟以南去哪没有限制,但是要求最晚十点半回去,就现在这个情况,除非他会飞,不然怎么也来不及了。
孟以南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看了片刻,叹了口气,然后按了屏锁把手机丢进兜里。
算了,管他的,就这么着吧。
他缓缓坐在地上,靠在墙角,仰头让后脑贴在冰冷的水泥墙面上,虽然有些硌,但或许是刚刚“逃出生天”,这里又足够隐蔽,他居然在这堵墙上找到了一些安全感,感到踏实。
耳边是轻轻的风声,孟以南仰头看着渐暗的天色,慢慢地,疲惫地闭上眼。
在黑暗中,除了眼睛以外的感官会变得灵敏,痛觉也是。
被短暂遗忘的腺体在主人“逃命”结束之后终于尽职尽责地诉说它遇到的粗鲁对待,即使剧痛已经消失,可那种被人揉捏戳按的触感依旧如跗骨之蛆,怎么也无法摆脱。
孟以南感到烦躁,他沉默了半晌,忽然用袖子在后颈擦了起来,越来越用力,生生要搓掉层皮似的,一直到那块可怜的皮肉发热发胀,感到一跳一跳的锐痛,才终于停了下来。
后颈火辣辣的,袖子里的手腕也是。
自虐后的小少年背靠墙壁,缓缓蜷起一条腿,有些颓然地低下头——
他已经十五岁,同龄人大都经历分化,褪去青涩,变成与现在不同的另一种人。或许明天、后天、大后天,他也会突然地进入分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