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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权面色紧张到了极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劝说不出来。
白天逸一步冲刺到了山头悬边,虽然有护栏挡着,但是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直接跨步跳下去。
四个人的神经瞬间被拉到了极点。
“别,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我全部告诉你。”仇成弘快速的站起身,却不敢靠前。
“天逸,天逸你要冷静,我求求你,别这样。”楚薄义急了,急的眼睛下一秒就红了。
“不要。”王权说。
“天逸,我都告诉你,你先过来。”云楚寒重复着。
白天逸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觉得是突然的那么可笑。
这山顶面悬一片崖,迎面看去是空旷高低不平的小山头,景色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但是现在白天逸在无心欣赏了。
“说,全部告诉我,不要再骗我,我求求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仇成弘你小时候和我认识吗?”白天逸咬着唇瓣,满脸悲痛。
四人相视沉默数秒后,楚薄义站了出来,声音沉着。
“我不知道你现在想想是否还有以前的记忆,你八岁的时候……和我们遇到过。”
这句话让白天逸傻了眼。
“什么?我和你们遇到过?”
云楚寒点了点头:“那时候王权才和我们分开,之后我们偷偷的找来了小型游艇去救了王权,然后我们四个人离家出走躲了起来。一次意外中认识了你,你还记得吗?”
随着云楚寒一字字一句句的说明,白天逸那被封存锁死的记忆一点点被打开。
“那时候……我们天真,以为躲在山里就可以了,这样谁也不会来打扰我们。安灵山,还记得吗?那里有一间下雨就漏雨的草屋,你说你是暑假回老家玩,你天天来找我们……给我们带好吃的,一个暑假,我们玩的很开心。你还说过……以后长大了会来找我们。”
白天逸想起来了。
他记得。
确实,祖奶奶的老家靠着一座山,他暑假去玩……认识了小时候的他们?
记忆很模糊,大致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年在一起都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
但是白天逸记得,有一天他再去的时候,他们四个人都不见了。
之后就慢慢的淡忘了这件事,再也没想起过。
“你的意思,你们从小就认识我……所以……”接下来的猜测白天逸不敢想,简直太过毛骨悚然。
云楚寒咬着唇,“之后王权被带走了,我们去找过你,没找到。”
白天逸瞳孔收缩间,一个巨大阴谋在脑中形成想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嘶吼声回荡在山谷间,充满悲绝。
王权一脸痛苦的别过头,不敢再看眼前的白天逸。
仇成弘全身微颤的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我们也没有想到,也没有想到你爸是白氏老总啊。”
缘分?
谎言?
但是记忆不会是假的,他确实在小时候,在安灵山遇到过四个孩子,可是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可以这么巧?
云楚寒跟着后面说的一句话让云楚寒的心脏好像被抢打了:“我们再次遇见你的时候,就决定了,这次不会让你再逃了。”
逃?
他什么时候逃过?
他又什么时候属于过他们?
白天逸仰头狂笑不止,眼泪顺着眼角落在地面碎成一片。
“又如何?如如何呢?就算我们遇见过,我也不认识你们了,只是小时候偶遇过而已,你们生是富豪之子,手握钱权,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你们毁了我的一辈子。”
能怎么办。
要怎么办?
就算他们遇见过,他也完全不记得眼前这四个人了,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他已经想不起来多少了。
如果非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也谈不上什么情分。
慌乱失神的白天逸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一侧的王权,他突然冲上前一把扯住白天逸的手腕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将白天逸狠狠一推,身体受重力一推,白天逸心头一沉往前一扑。
而云楚寒、楚薄义、仇成弘三个人都面色默淡的看着他,完全没人打算上前扶他。
硬生生的,白天逸摔趴在地面,手心被搓伤,刺痛不已。
白天逸心头顿顿的想站起来,楚薄义突然抬脚走过来一只脚抬起很重很重的落在了白天逸的手面上,他慢慢的蹲下身,周身气场散着冷彻,语气里满是绝对指令:“你刚刚是想寻死吗?”
这句话问的白天逸目光颤动,眼中的泪戛然而止。
手面手心的痛感不同交错刺激着每一根神经,云楚寒语态里满是失落的走到白天逸的面前跪下,伸出手一把狠狠的扯住白天逸的发丝往上拉扯,使得白天天逸不得不仰起头和他对视。
“我说了,不会再让你逃了,是死,是活
', ' ')(',哪里都不会让你去。”
仇成弘的嘴角勾着几分的笑,站在两人的身后,言语中满是肯绝,“你要乖乖的才行,不然会受伤,我们也不想看见你受伤。”
登山游,并不愉快。
白天逸失了神,他看着云楚寒欢笑送来的烧烤一点胃口都没有,面无表情的看着夜空,心中百感交错,五味杂陈。
情绪过去后的白天逸好似行尸走肉的状态,仰头看着夜色苍穹。
繁星点点之中美的让人觉着眼前的一切就和幻觉似的,置身事外的陌生人,让一切的烦恼都随风而去了。
若不是云楚寒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烧烤放在他的面前,他可能还神游天外。
白天逸回过神,斜眼看了看云楚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谢谢。”
是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让他这样呢?
让他这样面对本应该怨恨无比的人还露出了笑容……
云楚寒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是白天逸的笑容让云楚寒得到了释然。
这样才乖。
白天逸拿起一串烤肠无声无息的吃着,但是目光一直看着夜空,时间流逝中,没人打破这沉寂的安静。
深夜安静落针可闻。
白天逸从四人拥簇的睡袋中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走出帐篷时,冷彻的空气让他忍不住的全身颤了颤,快速而小心无声的把门帘拉下。
他起身就走,走前不忘记带走摄像机。
如果,如果逃不掉。
那就不要逃了。
不管曾经如何,现在的他已经堕落不堪了,所以何必自清清高的说要为所爱的人报仇?
不管如何,白天逸心里一边劝说自己一边脚下的速度不断的加快。
多么的矛盾的纠结体啊。
悬崖和希望只是一线之隔,这一线却是大海那么的宽阔。
白天逸需要勇气。
最后在自我劝说和放手一搏间,他选择放手一搏。
虽然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是他不想活的这么没有尊严,下了山的高速路有不少的货车会经过,白天逸搭了顺便车,但不是免费的。
他给了司机不少钱,联系了人下车立刻接他。
抵达别墅的时候,白天逸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屏息的看了看四周,确定他们四个人没有出现和发现他离开后。
白天逸回到别墅,取走床板下的摄像机内存卡,随手扯上两件衣服塞进包里逃跑似的离开了。
所有的事情混淆在脑中,等到白天逸一觉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在最无助的时候还是找了顾潭,这个在他身边默默等待数年的男人。
卑鄙、无耻。
白天逸自嘲一笑的翻身坐起,顾潭端着一碗面刚好打开了门:“起来了?吃点吧。”
“我不饿。”白天逸回应,坐起身穿着衣服,“你能不能帮我?”
关于他的事情,白天逸没有多说。
顾潭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面碗,走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脸颊,“消失灭迹的办法只有一个,让你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潭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白天逸目光颤动,咬了咬唇,“所以,你是想杀了我吗?”
昨晚到顾潭这边的记忆已经不清晰了,他只记得他告诉顾潭,他想消失,想从此不存在于这个世界,让他们四个人找不到他。
“还有一个办法……”顾潭微微低下头,捏紧了白天逸的手。
“什么办法?”白天逸追问。
说完,顾潭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的连衣裙以及多种不重样的假发,“换个性别,我下午去我表妹那边一趟,拿她的身份证用一下,我带你走。”
白天逸全身都在颤抖,眼泪克制不住的落下了。
“我其实想杀了你,这样……你就不用怕了,也不用离开我了。但是我做不到,天逸……你说想找他们的时候,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了。所以我默默的守着,谢谢你,谢谢你还能回头找我。”顾潭跟着红了眼,一字字一句句里满是悲痛欲绝的自卑。
痛彻心扉的滋味不好受,白天逸也只有在锺离雪慕死的时候体会过。
如今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知何时脸上不再自信的男人,他觉得心好像被丢进了绞肉机里,让他痛得不能呼吸。
“对不起,也谢谢你。”白天逸哽咽着……
顾潭笑了,挂着泪水的唇轻触而上,白天逸顿了顿,热切的回应着。
这是顾潭第几次强吻他了呢?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回应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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