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吃糖葫芦,爹说今日会去春宴楼给我带蟹黄包回府。”婉瑜笑着眯了眯眼,仰头看着兄长,眼里带着几分被偏爱的小得意。
孟婉瑜今年十二,是承安伯幼女,生来甚得父母疼爱,至幼便是被双亲捧在心尖尖上养大。
她个子比起同龄小姑娘要矮一点,脸上带着点婴儿肥,五官到是生得出挑,特别是一双杏眼自带媚色,尽管现在小姑娘还没长开,却能看出待出落得亭亭玉立时,定是位勾人魂儿的美人。
对比起孟婉瑜这个幼女,孟听安这个长子的成长史就悲惨得多,在承安伯狂野放养式的棍棒教育下,孟听安不负所望,用自己一身皮肉,将承安伯手腕粗的育子棍打磨得甚是光滑。
“那你看在冒着热气儿的蟹黄包的份上,能不能快些”
“知道了,才陪了我一个多时辰就不乐意,等回府我要告诉爹,你又欺负我。”
“得,得,你慢慢挑,哥不急,不催你,行了吧!”孟听安一听,小丫头又要告状,一甩袖子大摇大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立马妥协道。
婉瑜见状傲娇的“哼”了一声,将头撇开,嫌弃的避开自家兄长,向另一侧走去。
孟听安举起手做了个敲打的姿势,大有要揍婉瑜的架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将手慢慢放下。
小婉瑜见状,回头更加鄙视看着兄长,还挑衅的冲他做了个鬼脸。
孟听安只得无奈转开头,假装没看见婉瑜的挑衅。
不是因为他懂事,舍不得打妹妹,实在是这位姑奶奶他惹不起。
孟听安十一岁时,一日正在午睡,迷迷糊糊地被承安伯抓起来暴打了一顿。
他本以为是自己昨日逃学的是被父亲知道了,直到父亲打完自己,站在长廊上看热闹的小婉瑜咯咯笑不停,承安伯小声嘀咕‘早知道打你,婉婉就会笑,为父就该早点动手。’
后来孟听安才知道,因为七岁的孟婉瑜换牙,整日皱着眉不开心。
承安伯见状心疼得紧,试了好多方法都不能让宝贝女儿展颜一笑,最后只能将儿子拖出来暴打一顿,逗女儿开心。
婉瑜走到另一边的架子旁,身边没了哥哥叨扰,终于可以仔细为祖母选寿礼了。
她和祖母感情并不亲厚,之所以用心挑寿礼,只是怕到时候祖母又会责怪母亲不会教养儿女。
孟家至婉瑜祖父那一代就逐渐败落,这几年才稍有起色,二伯现已是翰林院侍读,假以时日很有可能入内阁,成为孟家之光。
自己的父亲承安伯现在不过担了个闲职,孟家的爵位只能世袭三代,到了承安伯这一代刚好是第三代。
若是这一代再不立功或有突出的政绩,爵位将到此为止,孟家老太太为此甚是偏心二房,在她看来只有二儿子才能让她在族人面前,脸上有光。
婉瑜将架子上的簪子都扫了一圈,在看到一只青色的牡丹簪时,眉眼一亮,簪子上的花是由玉雕琢而成,栩栩如生,且牡丹寓意吉祥富贵,送长辈再合适不过。
因个子矮了些,有点够不着,她点起脚尖,白嫩嫩的小手向簪子伸去,手并没没有如预料般拿到簪子,而是抓到另一只好看的手。
那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比女儿家的手要大上许多,小婉瑜碰到一下就闪电般缩回了。
想看看哪位姐姐这样好眼光,同时和自己相中了这支簪子。
小婉瑜抬头不期然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她有些愣住了,面前的公子一身白衣,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此时微微上挑,嘴角上扬带着抹浅浅笑意。
她不自觉将面前的少年郎,和旁边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兄长一对比,越看越感觉自家哥哥简直……无法直视。
“小姑娘,你也喜欢这个?”慕景弯腰看着还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婉瑜,指着那只牡丹簪子问道。
他今日刚回京,路过邵阳时,听闻挽尘阁的簪子甚是有趣,便想着带一些民间小玩意儿回去送给母后。
原来这位小郎君不仅长得比哥哥好看,声音也这么好听,婉瑜闻言感觉心‘咚咚’的跳得有些快,只得慌忙点点头,生怕面前的人看出自己的异常。
“这是大人带的,小姑娘应该看看那边的桃花簪。”
他弯着腰,眼睛和小婉瑜平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上肉嘟嘟的,看着有几分可爱,慕景估摸着她不过十岁的样子。
“我……送给祖母的。”因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婉瑜感觉自己有些不敢看他,说完连忙低下头。
另一边的孟听安终于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慢慢靠近听清婉瑜的话后,心里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上前将婉瑜护在身后,对着慕景嘿嘿一笑。
而后哭着嗓子道:“这位公子,我家妹妹已经为祖母挑了好些日子的寿礼了,虽说这是你们同时看上的,可我看公子你气宇轩扬,身高八尺,该不会与我家妹妹抢吧”
慕景身旁的丫鬟一听不乐意了。
“我家公子比这位小姑娘先碰到簪子,凭什么要让?”
“什么先呀后的,明明是同时。”孟听安撸了撸袖子。
“你问问你家妹妹,刚刚他的手是不是搭在我家公子手上,并未碰到簪子……”
慕景见两人争执的声音越发大,沉声开口:“青烟,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