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漪的话音方落,整个松鹤堂都寂静了一瞬。
纪兰漪只当自己妄言说错了话,抬头迎上纪老太太的目光时才发现她的眼里满是赞许之色。
适才纪老太太有意提及谢氏会做主将这桩丑事掩盖了去,可纪兰漪却心思通透地点明了要害,这令纪老太太开始真的对自己的小孙女儿改观了。
诚如纪兰漪所言,这件事情中,纪舒窈何去何从,最终还是得看六皇子的态度。
纪老太太抚了抚纪兰漪的发丝,轻声一叹:“有些浑水,相府只怕不得不趟了。”
当今陛下年事渐高,而储君之位空悬,几位皇子之间明争暗斗不休,朝堂上明里暗里早有党派形成。纪年尧身为丞相,想要拉拢他的大有人在,可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不掺和。只是如今出了纪舒窈与六皇子的这档子事,纪年尧想要独善其身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但真正教纪老太太发愁的却是纪兰漪日后的出路。
连日来,她已着人打听了傅家的家事,这才后知后觉地忆起傅景时的胞姐傅幼莹恰是如今临王的原王妃。虽说因这些旧事,傅幼莹早已与临王和离,但临王多年身边不添新人亦不是什么秘密。
傅家和临王之间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纪老太太心里虽不至于想要反悔婚事,但终究有些不安。
她的乖孙女儿秉性单纯,教她如何能够放心。
这也是纪老太太如今有意磨炼纪兰漪打理冗务的缘故所在了。
“你说的很对,事情到了如今这一地步,纪家没得选了。”从前纪老太太只觉得东院里头的柳姨娘是个拎不清的糊涂人,如今瞧着纪舒窈的行为,纪老太太有些怒其不争,对纪兰漪叹道,“你大姐姐这是糊涂啊!”
“祖母。”纪兰漪柔声轻唤,微微犹豫了下,却还是忍不住道,“这话我原不该说,只这既然是大姐姐选的路,好或是歹,已非祖母、母亲能左右,便是父亲也未必能插手,如此,祖母又何苦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若是对方不是六皇子,纪家还能凭着权势或者花些银两将之打发了,再设法把纪舒窈送出府去避养一段时日,等着时过境迁也就是了。可如今的情形,只怕没那么容易应对了。
而事实亦如纪兰漪所担心的那样。
这边纪舒窈被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