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严文钦深深呼出一口气,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浸湿。她一直是跪坐在严向天的休闲椅旁,抬眼即可看到个挂在墙上的照片,那是她与严文卉和他的三人合影。
严家第三代没有出男孩,但两个孙女依然深得严向天喜欢,也给予了厚望。严文卉从小到大学,都是从商方面的发展,还没从大学毕业就能把集团诸多事打理有条不紊,这些年来一直在集团做事,后来开辟了媒体公司业务。严文钦性格倔强,小时候更加有些桀骜不驯,严向天为了磨练她的意志,把她送到部队训练,她不仅练得一身本事,更加在后期读书时期悄然显现商业天分。
严文钦虽然毕业于法学院,但这些年没有放手过集团的事,两姐妹一明一暗操控着许多事。虽然磕磕碰碰,严文卉还是在严文钦帮助下,顺利坐到了CFO位置。如今严向天忽然离世,严文钦将作为董事会重要成员回到集团,竞选CEO位置。
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父亲严国栋的,但她不准备让自己父亲坐这个位置,既然他那么想做Y先生位置的话,那么严文钦就如他所愿。
楼下人来人往,严家旁系亲戚,仰仗严向天获取利益的相关远亲都四面八方赶来,严文卉周旋完媒体就要招呼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但是所有的喧闹声好似都与严文钦无关,她听着外面的吵吵闹闹,只会觉得烦躁,她甚至希望严向天能够低调地发丧。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严国栋的声音,“文钦,快开门,有急事。”
严文钦眼皮抬了抬,又耷拉了下去,她此时此刻谁都不想见,深陷到这种悲恸情绪中,她很累也很乏,累到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亲生父亲。
“文钦!”严国栋没有听见她应答又叫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严文钦依然没有说话。
严国栋只得自己用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
室内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像一个封闭的空间,更像一个“小黑屋”,严文钦似是让自己在这样无边的空寂中,反思自己。
严国栋打开灯,灯光耀眼,刺得严文钦睁不开眼,她本能地挡住脸,这动作在严国栋看来是那么心疼。他上前,轻拍严文钦肩头,“文钦,乖女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有事吗?”严文钦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声音低沉虚弱,无力中还带着沙哑,她面色惨白,乍一看像一个重病患者。微红的眼眶,还挂着丝丝泪光,那忧伤的眼神,直击人心房。
严国栋心中一疼,为她拨开鬓角发丝,心里难受不已。这些年,他从没见过严文钦这般过。
他深深叹口气,相信时间可以治愈她的内疚和自责,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十分钟后,帝师召开视频会议,指名要你参加,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你爷爷的事了。”
听到帝师名字,严文钦眸间亮了亮,轻笑:“他还真是消息灵通。”
“你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十分钟后来三楼书房,我先去准备。”说罢,他再次抚了抚严文钦肩头,无奈地摇头。
帝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严文钦的眼神,慢慢变得坚毅,她扶着椅子慢慢起身,双腿的麻木让她无法正常站立。她皱着眉头,顿了顿,忽然想起曾经在追人贩子的那次,她与叶萧然在宾馆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