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家里以后的水温永远都设置成52度。”齐扉的手指落在了她肩头,轻轻托起她后颈,上官惊鸿身体没有任何支撑,只是重重地瘫在了齐扉腹部。
齐扉指尖轻触她光滑的后背,心酸不已。背骨鲜明,说肤如凝脂也不为过,上官惊鸿的身材可以用火辣来形容,许多写真都是露背拍的,早期甚至有人请她做过背模。
水雾朦胧了齐扉双眼,她分不清是露珠还是什么,只是不断地需要去轻揉双眼,才能看清眼前人。
“美国那边来电话了,说你爸要接你回去,我拒绝了,现在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齐扉语气带着平静的哽咽,她总以为自己淡定自如,其实她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沙哑,甚至哭腔,可她却因为自己没有泪水,而以为自己很平静。
“你向来听我话,为什么我叫你那么多次,都当成了耳旁风,以前都是哄我的吗?”齐扉像陷入了自言自语的魔障中,平时的沉默寡言,都化为了滔滔不绝地呢喃。
上官惊鸿总说她不爱说话,工作中说太多,在家里从来都言简意赅。她喜欢听齐扉说话,她觉得齐扉声音是世上最动听的,甚于那些优美的旋律。
“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声音吧,就会哄我,不然你听我絮絮叨叨这么久,为什么还不醒来呢?”齐扉手臂变得无力,握着的毛巾变成了紧拧,拧出来的每滴水都落在了上官惊鸿后背。
她微微俯身,抱住上官惊鸿。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亲近她,也从来没有好好抱过她,每一次,不管是离开还是再见,上官惊鸿总会喜欢紧紧拥抱她,而她每次都淡淡地轻拍后背,从没用心去感受过,相拥的美好和温暖。
她对人从来都是寡淡的,也从不喜欢表达感情,而今失去了,她想表达了,却再也无人聆听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抱着上官惊鸿原来这么温暖,足以能柔化她的心,而她却不曾感受过。
花洒的水像一场大雨,齐扉将自己浸润其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冲淡心中的沉重,她想习惯,去接受上官惊鸿这个沉睡的状态可这么久了,她还是无法接受,上官惊鸿真的不会醒来的事实。
所有的事情,她都一个人扛着,她不允许上官惊鸿助理来伺候,除了她不在的情况她才会允许有人来照料片刻,绝对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她。
她不会任由自己陷入这种情绪里面,除掉Y先生的计划已经启动,瓦解JB也势在必行,但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只要上官惊鸿还有一口气,哪怕永远不醒来,她还是会一直陪着她。
夏晔在警局的身份被覃羽识破,便提出了辞呈,回到叶萧然身边。叶萧然把她派遣给了齐扉,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将由夏晔帮她去办,她会架起齐扉与叶萧然之间的桥梁。
这几年严国栋一直以Y先生出面,实则齐扉知道真正的Y先生不是他。如今已经确认身份,那么真正的Y先生严向天,必须除掉。
当然,这父子二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严向天,军队出生,退伍之后一直颇有威望。从小他就看出严文钦有着非人的能力和天赋,便排除万难把这个长孙女送进了部队。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严文钦成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可她本性温柔,生来低调,从不暴露自己身份。大学期间,更加隐瞒了显赫家世。
严向天八十大寿,在中亚大酒店举办,因为严家地位关系,来了许多商政界权威。而本该到场的严文钦却却独自离席了,每次看到这样的酒会就想起齐扉被绑架的时候,她便能想起如今的家里,还有多少真诚可言。
顶楼的风有些凉,严文钦独自坐在无人所在的观景台。举目远眺,灯火璀璨的夜景映入眼帘,顶棚下放着一张精致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一瓶红酒,杯中酒所剩无几,严文钦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她穿着紧身裙,披着一件大衣,今天的晚宴她终究没有融入。觥筹交错下,那一张张虚伪的脸,令她恶心。可严向天是她最敬重的人,这些年一直支持她做法官,甚至在父亲百般刁难下,始终站在她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