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萧然却阻止了她,“你现在去医院于事无补,回去好好洗漱一番,再睡一觉。”
“我怎么睡得着。”齐扉没有发现自己已是一脸疲态,连续几个晚上她都没有真正睡过觉,紧绷着自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脑子一直在轮轴转,想那些事情。如今又多了上官惊鸿身份之事,她更加忧虑。
“不管怎么样,回去换身衣服,我送你回去。”叶萧然不由分说,将她拉进车里,齐扉也没再拒绝,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深度思考的状态,除了那复杂难以言说的心情,就是上官惊鸿给她带来的震惊。
车子很快从警局停车场离开,覃羽的脚步跟着车的方向,走到了正门口,望着那远去的车影,她的心也跌到了谷底。
齐扉坐在副驾驶,侧视镜中清晰地倒映出了覃羽遥望的身影,她托着额头,望着镜中出神片刻,就收回了视线。她现在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其他,她看到覃羽奋不顾身拉走李抖的那一刻,是打算赴死的,她也知道覃羽拼尽全力想要扑过来救自己,也没有考虑自身安危。
那个瞬间,她真希望伤的只是自己而已,而不是别人。
没有人知道上官惊鸿倒下的那一刻齐扉的心情,就算是故作轻松的想让上官惊鸿起身,却也是提心吊胆地说出那句话,那满目鲜血的双手,总时不时侵入她的脑海。
一路上,齐扉都一言不发,直到车子行驶到小区门口。叶萧然不放心她一个人,便送她上楼,这个时候的齐扉,怎么都让她放心不下。
正午阳光浓烈,照在脸上能够感觉到一丝暖意,暮冬即将过去,春色渐显,可再美的风景,再温暖的光亮也无法让齐扉开怀。
家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家,但没有了上官惊鸿的身影。齐扉独居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家的装修会是这么冷清,冷得让她心中发寒。
叶萧然看着齐扉这样实在担心,但说什么都多余,上官惊鸿对于齐扉的重要,她知道。这么多年来,齐扉都很少与人深交,除了工作案子的处理上,需要周旋以外,她极少与人为朋友。
但上官惊鸿应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红颜知己,她的心情,叶萧然或多或少能懂。如果今天躺在里面的是齐扉,她会是怎样的心情,恐怕也是百转千回的痛楚。
“萧然,现在已经不是危险期了,你先回去吧。”齐扉脱下沾着灰尘的外衣,解衣时还能感觉手臂,肩膀传来的酸疼敢。
叶萧然上前帮她轻轻褪下,温柔说道:“你先去洗澡,我等你睡下再走。”
齐扉微微低头,有种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油然而生,叶萧然的温柔她不想去感受。她后退两步,与叶萧然拉开距离,“你还是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怕下一秒自己在叶萧然跟前崩溃,她从来不喜欢服软认输,尤其不允许自己情绪崩溃,可只要一想到上官惊鸿躺在重症监护室,她心里就堵得难受,她甚至怕在叶萧然跟前卸下防备,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无力都展现出来。
她不想这样。
叶萧然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看到齐扉态度这么决绝,也没有再开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医院那边我也一直让人盯着了,别绷得自己太紧,Y先生那边,我去处理。”
“嗯。”齐扉转身,几乎没再正眼看她,直接进了淋浴室。
哗哗的水声,落地瓷砖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冲刷在身上,有种灼热的疼痛。齐扉的身体,从肩膀到后背,乃至腿部,四处都是淤青,凸起的骨线更加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