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是“元老派”还是“少壮派”都向秦王进谏:
“在‘坍城工程’完工之前我们还要继续攻击邯郸。
不能让他们以为一次偷袭就能黜退我军的锐气!”
这些意见本来就应该认真听取,最后这一句话更触动了秦王“好胜”的神经:
“寡人能被赵国视为胆怯?给我打!”
邯郸城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激战,双方的伤亡甚是惨重。
但这样拼下去,对于已经筋疲力尽的邯郸显然是日益不利。
王龁对于这一点则十分清楚,也就更加大了攻击力度。
让他“发疯”的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他极力要在范雎设计的“坍城工程”奏效前攻陷邯郸,以向秦王证明:
自己并不次于范雎。
苦挨到今天的邯郸,已像一只受到严重损坏的破船,在与惊涛骇浪挣扎中。
随时都有可能挺不住冲击而沉没……
而王龁的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火花,不停地挥剑狂舞:
“弟兄们!再加把劲儿、再加把劲儿、邯郸人连刀枪都快拿不动啦,冲啊!”
确实,赵军拉弓射出的箭,不过几十步就落到地上已不能构成威胁,疲劳、饥饿耗尽了他们的气力。
一盏没了油的小灯在急风骤雨中一闪一灭,一明一暗,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郑安平的飞骑来报:
“魏军乘大批船只起航,意在强渡漳河,本部兵力弱少请求支援。”
秦王不觉一愣:
“安釐王和辛垣衍不是都保证能把魏无忌调回大梁吗?
他怎么还能渡河?”
李斯轻轻一摇头:
“这不奇怪,信陵君一向言出必行。
安釐王施加多大的压力恐怕都不能阻止他履行自己的诺言。”
王龁沉不住气:
“王稽、郑安平的那点儿军马怎能是信陵君的对手?
赶快派部队去增援吧!”
秦王却一脸微笑:
“他来得正好,通知王稽、郑安平:
可以稍做抵抗然后就迅速向两边撤退,让路放行。
等魏军登岸离去后再回到渡口边,毁掉渡船,封锁渡口!
先把攻城部队撤回,等王、郑部队安排就序后,立带全国之兵与他一决生死。
前有拦截,后无退路,区区八万人,看他还能逃出天罗地网?”
秦王的这个军事部署可不是偶然的突发奇想,而是与范雎早就商定好的“预谋”。
各个环节衔接紧密无隙可乘,其狡诈狠毒,确能置信陵君于死地。
其实范雎还是给老朋友留了出路:
只要你退回大梁就什么危险也没有。
但你一定要渡河,对不起,等着你的便是“灭顶之灾”!
可惜,郑安平随后又报:
经过一夜激战,魏军终久没能登陆,最后又返回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