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承诺有点儿不近人情,却合武士的口味。
李同使劲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两下:
“多谢!”
对地道的出口,禽滑继亲自去做了近距离侦察:
秦军果然掉以轻心,并没派人看守,只是堆了些土埋上了,但估计从里面挖开并不困难;
又从里面沿地道摸到出口附近,发现填进洞内的都是虚土。
为了挖地道口,又特制了二十把“工兵锹”。
因没留下图样,不知样式是否跟现代的相近,但必定是精钢所制,既坚且利,可以做工具,也可当武器。
因此,后来在战斗中有人使用它,被秦人惊为不知何物的秘密武器。
人和、地利,这两个因素都已具备,然而预定中的“天时”,老天却不配合;
一连几夜,不是晴空万里便是月朗星稀,突击队们只得昼伏夜起,随时处于待命状态。
终于等来了“好天气”。
黑灰色的积云涌满了天空,低沉得几乎就要覆盖住地面,夜幕垂临时就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饱含水雾的空气湿漉漉的,让人吸一口都感到难以忍受的窒息和压抑;
一道道电光在眼前不停的闪烁,一阵阵雷声,在云团中滚滚轰鸣;
天公在准备,要把暴雨倾泻到大地,而且还是深秋常有的那种****。
在这种天气,鸟儿紧缩在巢里;
狐鼠也深藏进洞里,似乎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销声匿迹了……
一溜儿黑影,却悄悄地钻出地道口,摸向秦营。
所谓“黑影”也只是想象,其实天色暗得连黑影也看不到;
但他们还是非常慎重,每闪过一道电光,都要趴到地面,以减小暴露的目标,免得被人发现。
还好,一直摸到营前,也没碰上秦军。
坦率地说,秦军从没想到邯郸城内会有人来偷袭。
充其量要防备的也是禽滑继式的侦察人员和外出求援的使者。
在这样的天气,既不利用侦察,更不可能出使,又何必让弟兄们在暴风雨中活受罪?
所以负责游动巡逻的将领便把营外的巡逻队都收回营中,只在规定时间派人出去应卯;
但防守营墙的岗哨却没有那种自由。
即使没出差错,被查哨的长官发现空岗,那四十军棍也肯定会被重重的打在屁股上。
不过,军法再严也能钻空子。
当官的便把那些身份低下、没有后台背景的人派出去应卯,真正的“精锐”则躲到帐中去喝酒赌博睡大觉;
也算是“养精蓄锐”吧!
连日来,从早到晚地冒死攻城,精神上和体力上都承受着巨大压力,都很累。
既然天公照顾,给了这么一个“好天气”。
不必出岗的秦军吃过晚饭便纷纷钻进帐篷,摘盔卸甲,舒舒服服地倒头大睡。
梦中的游子,也许正在与父母欢聚,也许正在抚摸着稚嫩的儿女,也许正在拥抱亲爱的情人,也许正在……
在战场上,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凶魔;
在梦中,他们又恢复了人性,只要是“人”的正常生活。
他们什么都能梦到,就是没有梦见李同率领一百壮士已经站在身边。
李同他们穿的是秦国军服,只在臂上缠块白帛做为识别;
为了便于偷袭作战,每人配备一支特制的带刃短戟,可刺可砍削;
另外还有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