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到中午,又拼到天黑,战斗越打越激烈。
秦军始终没有现出“垂死”的迹象,胜利依然是可望而不可及。
夜色已浓,赵括只得下令收兵。
看来“庆功宴”今天是摆不成了,只得自己喝几杯闷酒。
秉烛帐中研读兵书,寻找克敌之策。
从《太公阴符》、《孙子兵法》到父亲积累的实战记录,不用翻书他就能倒背如流。
现在翻看,还是那些内容。
自己钻研得如此精熟,运用的过程中,一招一式都没有违背。
为什么前人的结果却是胜利,而自己却打不赢呢?
两翼传来的报告是没有任何进展。
赵括的牙咬得更紧了,他每次咬牙就两腮鼓起。
由于经常咬牙竟然变形,原来清瘦的脸侧显得胖了。
有人恭维他是发福了,谁知这是怒和愁的结晶?
实际上赵括也是象棋中的兵卒,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他是第一次挂帅。
而且还是有争议的情况下,他动用了全国绝大多数军事力量,每天的粮食要消耗上百万斤。
可以说,国家是把“命运”押在他的身上了,别说打败仗,就是无功而返,还有什么脸回邯郸?
他有点儿后悔了,不该在郭开等人的怂恿下贸然担此重任,但现在他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久攻不下,怎能不愁?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进行越来越酷烈的生死拼搏……
第四天,赵括正望着秦营发呆,忽然苏射悄悄来到他身边低声报告:
“给养误期没到,今天晚上就要断粮……”
一股无名大火,腾地从胸中喷出,赵括转身搧了苏射一个大耳光:
“混蛋!你早干什么去了?”
苏射捂着脸很委屈:
“粮草给养不归我管啊!我是听到消息来告诉你早做准备的。”赵括也知道打错了,但他从不向别人尤其是部下道歉。
只是挥挥手:
“好,知道了,下去吧。”
部队出发作战,一般只带三天的粮食。
赵括一贯精确细算,连大营中的储备也没留多少幅度。
几十万人马断绝粮草就等于断绝了生命线。
又正处于前线吃紧的关键时刻,处理得稍有不当大军就会溃散。
听到这种消息,谁都会急得找不着北。
所以苏射好心报信却没得好报,反挨了一个大嘴巴。
打跑了苏射,赵括仰脸看天,天高云淡,睛朗湛蓝,又气得跺脚大骂:
“不阴不雨,路好走得很!为什么又误期!”
一迭连声把军需官叫来喷着吐沫星子责骂:
“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及早派人去催?”
“已经派过几次了,是连派出的人都没回来。”
赵括一挥手:
“带我的大令去!贻误战机者,就地立斩!”
军需官怯怯地瞅了他一眼嗫嚅道:
“元帅,会不会,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