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也不应该吵喝醉酒的人休息呀!
廉颇只得接受这个现实,但相信一定能送到赵王面前,也就心安了。
老部下挺够意思,真把奏章递上去了。
赵孝成王草草看了看,就顺手一扔,未置可否。
但想一想,毕竟关系到四十万大军,还是把平原君传来。
平原君搔首皱眉,觉得难以表态。
论说当前形势是一片大好,前景非常乐观,不必畏首畏尾;
但廉颇毕竟是块“老姜”,虽然胆小,经验还是丰富。
他的分析未尝无理,也应该考虑;
问题是赵括正在兴头上,向他通报廉颇的意见,万一耍起大少爷脾气,恐怕不易安抚。
最后,君臣达成共识,还是召集大臣们讨论。
此时的大臣们虽然可以各抒己见,其实又都没什么“主见”。
只是揣摸着赵王和平原君的心意,发表一些模棱两可的意见。
无非是赵将军大展雄威,秦军败局已定不可挽回;
然困兽犹斗,秦人多诈,也不可不防云云……
既顺上意又不担责,有了好处,大家均摊;
出了漏子,已有言在先。
到是郭开没有随波逐流、跟着众人说那些缺盐少味的无稽之谈。
他态度非常明朗,捧着廉颇的奏章,悠扬顿挫地高声朗读:
“……臣客暮归,途遇二狼,便拾一根树枝做防身武器。
狼却也不敢硬扑,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天已黑,距城尚远,臣客甚惧。
恰好遇到一个柴垛,就靠在上面以护后背。
手执树枝专心对付前面之狼,等待天明。
初时,二狼还蹲坐在人前不肯走,时间长了,见无机可乘,一狼怏怏而去;
另一狼则藏首腋下,独卧于地,收尾而眠。
客以为它无意伤害暗暗高兴,却不知另一条狼已洞穿柴垛,将袭其后矣!
秦人即狼……”
读到这一段,郭开把奏章一扔,哈哈狂笑:
“廉老头领着丰厚的俸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居然想弃武从文!
拿咱们当小孩,编些狼故事吓唬人来了!
什么要防秦军袭后,无非是怕赵将军立下灭秦大功,他的脸上更不好看!
所以才危言耸听,祸乱人心、嫉贤妒能以至于此,实在太险恶了!
咱们应该彻底打倒他,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的郭开已是今非昔比,成了赵王面前的大红人。
因“慕其才高”封为上大夫,还担任太子偃的少保,溜须奉承者纷纷攀援,居然成为朝中一大势力。
小人得志,极其猖狂。
不愿与他交往的也不愿得罪他;
有几个正人君子又是势单力孤。
斗不过他那群一阙而上的狐朋狗党,只得任他们断章取义。
任他们肆意嘲骂廉颇的意见书,哄笑满朝,闹得乌烟瘴气。
孝成王和平原君一贯保持少数服从多的“民主”作风。
既然这么多的人都认为廉颇是别有用心,最好听的也是说他瞎操心,对他的意见当然也就无须考虑。
不过二位还算厚道,也没责难廉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