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的胆子也更大了,又发动两次中等规模的攻击,连连得胜。
秦军又后退三十里,已退入本土西河地区。
天气放晴后,运输队拼着命也把给养供应充足。
赵括无后顾之忧,已不能满足收复上党十七城的战果。
已准备对秦军全面出击“誓扫函谷入咸阳!”
冯亭比赵国人更希望对秦之战得胜利。
如果击败秦军,保住上党,凭借他的才智,在韩赵之间还大有回旋的余地。
也就有让上党仍回韩国的可能。
所以他密切关注战局的发展。
这次犒劳大军来到前线,自然要做进一步的考察。
苏射本是韩派驻邯郸的军事联络官,阏与随从赵奢竟为赵官,与冯亭同为他乡沦落人。
心情自然密切,可以无话不谈。
听完他对战况的介绍后,冯亭摇摇头:
“老兄,您同秦军军队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没发现秦军这次的表现不正常吗?
以他们的军纪之严,军官先于士兵后退者斩,且贬三族,一战双溃,不是他们的风格呀!”
苏射笑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太惧怕赵括了,正所谓‘先声夺人’嘛。”
冯亭却还是摇头:
“秦军何曾如此惧怕过任何人?”
坦率地说,冯亭也倾向于主动出击,又不能不佩服廉颇固守的战略。
固守确实可以“拖走”秦军,缺点是拖得时间太长;
但看到赵括积极准备主动出击后,他又有所顾虑。
无论正误,对于彻底摧毁廉颇留下的一切,未免有些意气用事,过于轻率,也犯了兵家之忌。
从苏射所了解到的情况更增加了他的不安。
还在廉颇被撤职之前他已被调回邯郸。
赵括是主帅,自己则是寄人篱下的一名使臣,本没有发言权。
但为了维护共同的利益,考虑再三,还是向赵括提出了自己的忠告:
“秦军与我相持至今,虽经十余战,未克赵一垒,但实力也没受大损,锐气犹存。
现在决战,仍然胜负难分。
然将军英名远播,就必须胜,否则就不可战。
秦人多诈,不能不提防他以小败示弱来诱我,请将军三思。”
赵括见信大怒:
“哼!又是廉颇那一套藏头缩尾的陈词滥调!
我岂不知‘战必胜’?
你又怎知我‘战或不胜’?
用得着你这首尾两端的丧家犬来教训我?”
但冯亭虽是降臣,却被赵王封为华陵君以客礼相待。
所以不能像对自己部下那样随意处置,只得给冯亭写了封充满讥讽的回信以泄胸中之忿:
“君守上党,对韩是尽力,于赵为立功,却两次被秦人夺走,不感到遗憾吗?
括不才,错领中军,唯知奋勇杀敌报仇雪耻,不计其他。
今日之势,固守或可自保,但不战何以退敌?何以收复上党?请不吝赐教。
其实敌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先畏敌如虎,您就是被‘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吓破了胆。
秦军确实勇悍善战,遗憾的是遇上我就不肆虐了。
请您暂勿回朝,待我破秦后陪您喝上几杯,为您壮胆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