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来招待何柳儿是几个意思!?
如意心里无数的吐槽,最终将椅子搬了进来,往地上一放,对着何柳儿道:“坐吧。”
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虽然何柳儿十分想要继续坐在床边离着江承烨近一些,可是她又没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由头来拒绝如意,最终她只能提着裙角站起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江承烨看了一眼站着的如意,不免催促她:“还站着做什么?继续。”
呵呵……你和姑娘家谈天说地吃碗糕,老娘帮你搬椅子做衣裳当奴隶么?!如意看了一眼江承烨,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衣裳继续缝,只是这时候,她的一针一线就戳的有些粗暴了,仿佛手里的不是衣裳,而是刚才那个看着何柳儿会心一笑的男人!
江承烨呢?看到如意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心里十分的舒心——果然还是这个女人的气息让他更为喜欢,只有她能让他觉得相处时候即便是不说一句话,也是一种惬意。
何柳儿一直注意着如意手里的衣裳,她自然知道一个女人要为了家人以外男人做衣裳意味着什么,可她更清楚女人的优势是如何体现出来的,再会做菜又如何?那吃下去的东西还不得拉出来,可做衣裳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给男人贴身穿着的,料子做工好的时候,不知道能穿多少年呢!
这样一想,何柳儿笑着说道:“如意,这衣裳可不是这么缝的。”她极其认真的看着如意手中针线的走向,道:“这里缝合的时候得密一些的好,否则容易崩口子。”
如意茫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衣裳,何柳儿自动自发的将她这个眼神理解为不懂且困惑的眼神,便笑着直接上前将她手里的衣裳拿到了自己手里:“这里的面儿是在外头,缝的时候得把缝朝着内侧才不会被瞧见……”何柳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慢慢地缝合,仿佛这件衣裳本就应该她来做似的。
如意看着何柳儿,她的手很美,指甲壳子上还涂着红色蔻丹,手法虽然比如意要好上很多,可是若是和吉祥比,可不得被吉祥甩下好几条街么!不过见她主动要帮忙干活,如意的手指相互碰了碰,感觉到了被针扎的伤处还有些痛,便默认了何柳儿的行为。
何柳儿将一直袖子完完整整的缝好,抬眼一看如意和江承烨都看着自己这边,忽然一羞,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活放下,却并没有交还给如意:“哎呀……你看我这一顺手就自己做起来了……”她把自己缝的那一边展出来给如意和江承烨看:“如意……程公子,我做的还好么?”
其实她对自己做的极其有信心,可她就是要让江承烨瞧瞧谁的手更巧!
何柳儿的用心固然是苦逼,可是更苦逼的是江承烨压根没有看她缝制出来的衣裳,他的目光稍稍偏了偏,落在了如意那微小的动作上,看着她轻轻碰着自己的指头,一碰手指头的动作就是一滞,江承烨终于觉得让她给自己做衣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恩,缝的很好啊。”如意陈恳的点点头,何柳儿微微一笑,又望向江承烨,似乎是在等着他评价。江承烨扫了一眼那只袖子,淡淡的点头,话却是对着如意说的:“的确是比你做的好。”
如意心底冷笑一声,明明她的确是觉得何柳儿的确比自己做得好,可是当江承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如意就觉得他一定又是吃太多所以不晓得饥饿的滋味了。
左右她也懒得摊上这个活儿,索性直接对何柳儿道:“柳儿,我最近有些事情忙,我大姐也要筹备出嫁的事情,左右你的手工好,不如这件衣裳你帮我做吧。”
何柳儿正有此意!可她还是表现的十分娇羞,看了一眼如意,将目光落在江承烨身上:“我的确是有时间……不过……这样不妥吧。”言下之意,是女儿家做给男人的衣裳,和手绢一眼都是有含义的,如果江承烨真的让她做,那就是说他对自己并非一点好感也没有!
如意顺着何柳儿的目光一并望向了江承烨。江承烨看了看这两个女人,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他答应了!何柳儿心中迎上一股狂喜,她笑着点点头,低下头去继续开始缝衣裳。
如意有点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了,仿佛是老天感知到了她此刻心中的想法,门口忽然就出现一个人。
“请问何如意何姑娘可是住在这里?”来人一副小厮的打扮,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东西屋两边都能听到,如意走出去的时候,吉祥也从西屋里出来了。
“我就是,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如意打量了一下来人,觉得他这身打扮有些眼熟。
小厮笑着,微微躬身:“如意姑娘好,我们家夫人想要见见您。”说着,他退回到院子门口,如意顺着他的方向,这才看到一驾熟悉的马车停在院子门口,马车下面站着小厮和一个丫鬟,那丫鬟如意认得,是叫做相思的丫鬟,是裴玉容的丫鬟!
裴玉容的名字冒上心头的时候,如意心中倏地一沉,果不其然,下一刻,马车帘子被撩起,一身白色狐裘的裴玉容优雅的下了马车。不似上一次在郑府的假山上偷看到的那般虚弱,今日的裴玉容点了妆梳了髻,一柄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将她整个人衬托的雍容华贵,优雅十足。
裴玉容由下人们搀扶着进了院子,见到如意时,她总算笑了笑:“怎么,几日不见,倒是不认得了?”
如意上前几步微微福身:“郑夫人。”
裴玉容将她扶了起来:“果真是不认得了,这做派倒像是见到个陌生人一般。”
如意顺着她的话笑了笑,吉祥已经在堂屋里搬好了椅子:“郑夫人,快请坐!”
裴玉容笑着点点头,进了堂屋。只是进门的时候,她朝大开的东屋门瞧了瞧,不一会儿就有走出一个漂亮的姑娘来。何柳儿一见到裴玉容就晓得她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只是她不晓得这个就是香芝头上的姐姐,遂还是十分客气的福了福身子。
因为何柳儿来的时候是直奔东屋,那时候吉祥正好在西屋因为做绣活做的有些累,打了个盹,这才没听见她来了,此刻看到她,微微有些吃惊:“柳儿,你咋过来了!?”
按理说何柳儿与她们虽然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是在江承烨这件事情上,何柳儿的合作意识空前绝后的强烈,她不能让外人晓得如意有那么一个极品准夫君,只要这个消息还没被传出去,自己就有替代的可能,否则届时若是传了出去,即便日后程公子也娶了她,那她也是做小的,是以她自然不会说自己是来找如意顺便看看程公子的,她笑了笑,道:“我近来闲着没啥事儿,正想和如意来学两道菜呢。”
吉祥确实是疑惑了:“可是柳儿,三婶不是有身孕了吗,奶奶最多还能帮着照顾小福寿,你在这边,三婶真的没问题吗?”
何柳儿的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是、是啊,我就是为了照顾我娘,这才想来如意这里学学手艺,也、也好给我娘补补身子……”
一旁的裴玉容却是听着笑了:“这可真是巧了,我们一个两个都来找你学手艺,当真是面子大得很。”
何柳儿被吉祥说穿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给自己找了托词,可她还是匆匆的告辞回家,只说下一次再来学手艺。
何柳儿走了,吉祥回到了西屋。如意陪着裴玉容坐在堂屋,给她泡了一杯茶:“郑夫人,您怎么会到这里来找我?”
裴玉容理了理自己的广袖,微微一笑道:“方才不是说了么,自然是来找你学艺的。”
学艺?如意微微皱眉:“怎么好叫夫人亲自来找我呢,以往都是我去府上的呀。”
裴玉容似乎是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也晓得是我等着你去我府上么,可我左等右等,无论如何也等不来你,左右我每日都没什么事情,今日实在是闲得慌,便来找你学艺了。”
如意垂了垂眼:“可是这穷乡僻壤的,夫人身份尊贵,若是来的路上出个什么岔子,如意不好向郑公子交代。”
如意说的本是客套话,意思里多少也掺着她亲自上门实在是有些不合理的意思,裴玉容的笑容未减,顺着她的话讲下去:“那我今日对如意有一请求,若是如意答应,既方便你,也方便我。”
如意冲她笑了笑:“请求这个说法可是折煞如意了,有事情夫人尽管吩咐。”
裴玉容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抬起头时又是一番温和笑容,道:“既然如意你这般爽快,我也不和你客套。我今日来,的确是存了一个向你学艺的念头。可我无意间听说前两日香芝妹妹有和你们闹了不愉快。香芝与你是血亲姐妹,入了郑家,就算是郑家的人,这样算来,我与你,应当也是好姐妹。俗话说的好,家和才能万事兴,我想请你和吉祥她们过府一聚,再在郑府小住些时候,若是你们有什么摩擦和不愉快,我也好做些调解,顺道再向你学些手艺,岂不是一举两得?”
裴玉容要让如意过府小住已经让她有些意外,可她居然还要带上吉祥她们一同小住,这就不合适了。如意自然拒绝:“郑夫人,我大姐下个月便要成亲,如今有许多事情忙得很,让她去郑府,只怕她不习惯,也放不下手里的事情。”
裴玉容却是笑了:“竟要成亲了?那我更得为吉祥备一份嫁妆才好,大姑娘上花轿都是头一回,我好歹成过一次亲,吉祥若是有什么不懂得,我也可以帮这些。”
如意坚持拒绝裴玉容的好意:“郑夫人您的好意如意代吉祥心领了,不过这一次成亲,是吉祥和同村的一个姑娘一起成亲,那姑娘是里正夫人的远房亲戚的女儿,里正夫人平日里待我们也十分亲和,婚事的细节,有里正夫人为吉祥打点,且她和那姑娘都是待嫁之人,小姐妹间话自然也就多些,郑府地方大人也生,只怕她不习惯,也搅了夫人静养。”
裴玉容笑着摇摇头:“看来这诺大的郑府也留不住你们,倒是这乡里生活更自在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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