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是我,殿下可会怕我坏了殿下的名声?”
谢景修勾了勾唇,道:“孤何时怕过人言?”
他说着,低声在她耳边道:“怎么,想嫁给孤了?”
颜凝红了耳朵,低声道:“只有一点点……”
他轻笑一声,将她拥得更紧,道:“那孤就等你这一点点。来日方长,孤等得起。”
等到颜凌的身子将养得差不多了,颜凝便回到了颜府。
“这些日子舞阳公主可高兴坏了,逢人便说是咱们家阿凝救了她宝贝孙子一命。夫人瞧瞧,阿凝回府她给带了多少东西,就差把金山银山带回来了。”
周姨娘笑着说着,有些羡慕的看了孟氏一眼。
孟氏笑笑,握着颜凝的手,道:“这些都在其次,好在阿凌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周姨娘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一颗心都是提着的,前些日子得了阿凝的信儿,我这心才定下来。”
孟氏点点头,道:“如今阿凌能平安产子,我也该去寺庙里还愿的。”
周姨娘心中惦记着颜冰,便道:“我陪夫人去。”
孟氏体恤周姨娘的心思,自然应允,又道:“阿凝也随我去吧。”
颜凝笑着应了,道:“好。”
翌日天色微明,颜予淮便陪着孟氏等人朝着城外走去。
他骑在马上,跟在马车近旁,低声道:“这一路上有点不对劲。”
颜凝将轻轻掀开帘栊,向外看去,只见路边多了许多百姓,只是这些百姓各个面色蜡黄、骨瘦如柴,如今虽是初春,气温还未回暖,他们却各个都衣衫不整,不过勉强裹身而已,更严重的是,他们成群结队的,根本不像附近村落的人。
难道……
颜凝心头升起一抹不祥,道:“哥哥,近日可有什么灾情的消息吗?”
颜予淮摇摇头,道:“我日日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并未听说哪里有什么灾祸。”
颜凝心中细细盘算着,上一世,她并未注意黄河决堤的确切时间,只记得是春天,难道黄河决堤的时间竟是被底下的官员瞒下了吗?难怪那时灾情来势汹汹,几乎控制不住……
她想着,嘱咐道:“我们多加小心。”
颜予淮点点头,道:“放心。”
孟氏和周姨娘听他们说着,也不觉紧张起来,道:“阿凝,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凝温言道:“路上多了许多流民,等今日回去,阿娘和姨娘便不要出城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流民呢?”
“阿娘别急,许是哪里有了灾祸,春天里河水决堤也是常有的事。”
孟氏听着,才略略安下心来,道:“既如此,我们今日回去后闭门不出也就是了。”
周姨娘道:“正是呢。”
“救命!”
众人正说着,便听外面有人大声喊起来。
那声音似有几分熟悉,周姨娘赶忙掀开帘栊,果然看见颜冰正被一群人拉扯着,她心里一急,道:“是阿冰!夫人,快救救阿冰!”
孟氏见状,正要唤颜予淮去瞧瞧,却见他已闪身跃了出去。
颜凝探出头去瞧着,只见前面不知出了什么事,一群人像疯了一般的涌了过去,围攻着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是康王府的,而另一辆,则是霍家的。
此时,颜冰正趴在马车上,死死的扒着马车,大声喊着“救命”,而在她不远处,霍允禾已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情势万分危急。
霍夫人此时已哭不出来了,只瘫软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霍允禾的方向,道:“救救允禾,谁能救救允禾……”
颜予淮挤入人群中,想要把霍允禾拉上来,可那些人却死死扯着霍允禾,甚至开始拉扯颜予淮,像是要把他吞没一般。
“允禾!”颜予淮嘶吼着,去拉霍允禾的手。
霍允禾身上已多了许多伤痕,鲜血汩汩溢出来,很快便染红了衣裳,那血腥气刺激了那些人,他们各个如饿疯了的狼一般,瞬间涌了过来,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颜予淮只能拼命将她护在怀中,抵挡着他们的戾气。
颜凝不敢再耽误,赶忙出了马车,借力飞身上了颜予淮的马,看向车夫,道:“带阿娘走!”
她说着,便抽出马鞭,猛地朝着颜予淮的方向冲去。
那些人见马赫然闯入,都赶忙避让开来,颜凝伸出手来,颜予淮趁势将霍允禾的手递给她,只一把,颜凝便将她拉到了马背上。
“带允禾走!”颜予淮大声喊着。
“不……”霍允禾拼命摇头。
颜凝将她重新送到马车上,此时,颜予淮也趁机爬上了霍家的马车,他与颜凝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鞭,一时间,倒没人敢再冲上来。
颜冰见状,娇声道:“大哥、二姐,快救救我!”
她独自一人扒在马车上,发髻全乱了,小腹高高的耸起,看上去狼狈之极。
颜予淮不忍,正要去救她,却听得围攻的人道:“她身上带着黄金!别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