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雄想了想，“问问大哥吧，八成是他动的手脚。”
殷勤刚要打电话，路英的电话已经过来了，声音没什么波澜，“是老爷子派人做的，把我都瞒住了。”
“……为什么？”殷勤疑惑，余光看到路雄，突然明白，“是因为大熊？”
“嗯，我也这么想的，”路英道，“可能是因为贺南揍了老二，老爷子有点睚眦必报。”
殷勤突然觉得脊梁阴森森地散发着寒气，颤声，“那……他知道是我放走贺南的不？”
路英沉默了片刻，死气沉沉地说，“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小心点儿，说不定下次回家要挨揍。”
挂了电话，殷勤扑到路雄怀里，大哭，“老公，你爹要揍我……”
路雄：“……”
苏航再次醒来，神情有些淡漠，无力地倚在床上，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他对这里感情非常复杂，曾经住在这里时，他每一天都在厌恶着这个低俗的旅馆，厌恶着那个死乞白赖贴上来的男人，而如今，当一切都已经结束，再次回到这里，他突然觉得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恍若隔世。
“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心理医生坐在旁边微笑道。
苏航漠然地看向他，“叫殷勤来，我有话要说。”
殷勤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苏航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喝牛奶，他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在灯光下看上去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我很忙，”殷勤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坐在沙发中，看看腕上手表，“只能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够了，”苏航放下杯子，抬眼看向他，“为什么不把我交给警方？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经恨我入骨。”
“是你对我恨之入骨猜对，”殷勤不屑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跳梁小丑，我犯的着跟一个小丑计较？”
苏航低头沉默，半天，低声道，“多谢你放过我。”
殷勤淡淡道，“不用谢，下面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这里，随便去哪个城市……”苏航木然道，“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殷勤看着他毫无神采的眼睛，平静地说，“上午得到消息，贺南被抓住了，他可能要在牢里过完下半辈子。”
苏航一瞬间的慌乱，接着镇定下来，“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殷勤赞赏地点头，“不错，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你都没有直接参与，你换个城市也好，有能力有学历，人这辈子，谁没遇见过几个渣呢。”
苏航很快就离开，殷勤站在楼上，目送他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走出旅馆，清瘦的背影如同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不禁有些感慨，不管怎样，到底是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当初喜欢的，就是他的单纯青涩，只不知几年之后，会不会也被岁月磨平。
殷家老头风风火火，前一天打电话通知，第二天就降落在了机场，殷勤特意带了路雄去接机，打算给老头一个惊喜。
路雄穿着便衣，衬衫西裤笔挺整齐，拉着殷勤，“再看看，我这样打扮没问题吧？老丈人会喜欢的吧？”
殷勤懒洋洋地喝奶茶，瞥他一眼，“我选的男人，他敢不喜欢？”
“……”路雄语重心长，“阿勤，要尊重老人，老丈人把你养大了，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