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无论如何也会赶回来的。
颜歌行道:“这么大的事……”
秦泠雪淡淡道:“他正在曲阳,如果得知此事,肯定会心急火燎地赶回来。还是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了再说吧。”
颜歌行道:“可若是阁主怪罪于我等……”
秦泠雪道:“我会亲自跟他解释。”
颜歌行点点头,“马车被毁,马也死了。属下往前走走,看有没有镇子或人家,好再弄辆马车回来。”
“嗯。”
等颜歌行牵回马车,朱溪也醒了过来。毒素虽未清除干净,但已无大碍。一路靠在花树年怀里,回到泠云阁。
一个月后,苏云起从曲阳回到凤栖山。一到山脚下就施展轻功,借助草木花枝,急速飞向山顶。几个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薄阳看着苏云起的身影腹诽道:“就我愿意下山接你,你竟还不愿意第一个见我。”
等他喘着气走进泠云阁,苏云起已经悠悠然坐在前厅喝茶了。
“太慢,还喘气,上下跑十个来回就好了。”苏云起放下二郎腿,老神在在道。
薄阳长叹一声,正要开口,花树年几人走了进来。
“参见阁主!”三人齐齐抱拳施礼。
苏云起假笑道:“一月不见,你们都长了本事,敢叫本阁主等了。”
“我等听闻阁主返回阁中,一月未见,心中甚是想念,为表属下对阁主的尊重和景仰,岂能衣着凌乱,不修边幅?因此,整理仪容花费了点时间,还请阁主见谅。”颜歌行眉梢上扬,酝酿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还用手弹弹整洁、干净的长衫。
银月使对苏阁主回来不提前打招呼是相当不满的,美容觉被打断,他起床气还没来得及泄。
苏云起翠羽般的长眉耸动一下,称赞道:“嗯,不错。看起来衣履翩翩,衣冠楚楚,银月真是尊敬本阁。”
颜歌行嘴角一抽,衣冠楚楚?为何这词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泠雪呢?”门外依然没有秦泠雪的身影。
“不等我们废话讲完,副阁主是不会出现的。”颜歌行嘴快的接了句。说完就后悔了,瞥见旁边的三位刚才还在神游天外,眼神涣散,这会儿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三观清明。皆转过头来,狠瞪他一眼。
颜歌行嘴角一瘪,倍感委屈,难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吗?每次几人议会,副阁主大人都是掐着点儿等讲到正事时才闲庭信步地走来。
“哦?看来本阁不在的时候,你们常常在一起闲聊啊,日子过得很悠闲吧?本阁却为了曲阳分阁的事,日夜寝食难安。”苏云起嘴角微掀,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冷光。
朱溪用眼光狠狠宛了颜歌行一刀,转头解释道:“我等日日勤恳勉励,不敢怠慢阁主交代的事情,还请阁主明察。”
颜歌行只觉得被朱溪盯过的地方真如中刀般陡然一疼,这女人真是恐怖。
“武林大会的事,本阁在路上已有所耳闻,做的不错,果然没辜负本阁的期望。”
“阁主吩咐,属下理当竭尽所能努力完成。”薄阳道。
“如今,我阁一夜之间为江湖人尽知,只怕树大招风……”颜歌行对此颇感忧虑。
苏云起轻哼一声,“只要根深,风大又如何?”
朱溪道:“从不露面的青鸾宫也才掺一脚,只怕事情不简单。”
“那人功夫如何?”
“属下勉强胜出。”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门外人淡淡道。
依然是一身雪衣,片尘不染。
秋水般的瞳孔里却隐藏着一抹无法消散的忧伤,让人不敢长久凝视。仿佛看久了,就会栽进那汪漆黑如墨的深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