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焱愣了愣,很快搬来一坛酒。
酒液清澈,酒香醉人。
卫晗默默喝完酒,起身离去。
骆笙出来时,就见临窗的酒桌旁空荡荡,只剩孤零零的酒坛与酒碗。
石焱唉声叹气:“我们主子胃不行啊,喝多了酒疼得厉害。”
骆笙深深看他一眼。
石焱继续叹气:“看样子晚上也不来吃了,在府里又吃不下饭,那就更难受了……”
骆笙听得莫名烦躁,淡淡道:“知道你们主子喝多了酒胃疼,你还给他搬一坛酒?”
石焱被问得一滞。
“晚饭你就别吃了,与主子有难同当好了。”
石焱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心里一万个不甘:凭啥啊,人家都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一个小侍卫给这么高的待遇合适吗?
骆姑娘这是迁怒!
迁怒——
石焱眨眨眼,琢磨出几分意思来:骆姑娘这是心疼了。
这样看来,骆姑娘没有表现得那么无情啊。
不行,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主子,省得主子自暴自弃,以后连酒肆都不敢来了。
眼见离酒肆开门还早,小侍卫溜了出去,顺手从门口枣树枝上撸下一颗枣子丢入口中。
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长乐公主快步走来。
石焱忙把枣子咽下,亲眼瞧着长乐公主进了酒肆。
长乐公主又来找骆姑娘了?
小侍卫在心里嘀咕一句,往开阳王府去了。
骆笙看着摆在眼前的空酒坛,莫名觉得碍眼,吩咐道:“红豆,把桌子收拾了。”
“嗳。”红豆脆生生应了一声,利落收拾着桌面。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一个空酒坛,加一个空酒碗,转眼间桌面上就变得空荡荡,连洒落的酒水都被抹干净了。
骆笙垂眸遮住眼中情绪,往后边走去。
“阿笙——”
骆笙转过身来。
长乐公主旁若无人走近,随口吩咐盛三郎:“给我上一壶橘子酒。”
橘子酒端上来后,盛三郎飞快跑了。
长乐公主投过去纳闷的一瞥,对骆笙道:“阿笙,你这个表兄别看体型圆润,动作倒是挺利落的。”
躲在门帘后的盛三郎表情扭曲了一下。
什么叫体型圆润?
不过随后又松口气:圆润就圆润吧,在长乐公主眼里圆润可比玉树临风安全。
他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会被公主抢去当面首,压力一大饭都多吃了一碗呢。
骆笙余光扫了一眼微微晃动的门帘,笑道:“是啊,我表哥挺能干的。”
长乐公主抿了一口酸甜的橘子酒,道出真正来意:“阿笙,最近苏曜没来吃酒么?”
骆笙不动声色摇头:“有些日子没来了。”
从长乐公主在酒肆第一次见到苏曜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日子,渐渐传出长乐公主看中新科状元郎的风声。
据说,状元郎对长乐公主的青睐不假辞色。
长乐公主捏着酒杯笑吟吟道:“这是躲着我呢。”
她看起来笑靥如花,风轻云淡,骆笙却看到了眼中的势在必得。
“他是小郡主的未婚夫。”
长乐公主听骆笙这么说,噗嗤一笑:“在我眼里,只分看得上眼能当面首的男人和丑男人。”
谁的未婚夫,有什么打紧呢。
长乐公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阿笙,我先走了,等酒肆开门时再来吃酒。”
骆笙起身把长乐公主送至门外,目送那辆停靠在路边的华丽马车渐渐远去。
坐在马车中的长乐公主懒洋洋吩咐宫婢:“让车夫直接去翰林院。”
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一个有名有姓的大活人还能插上翅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