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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事,段怡觉得自己能吃完一锅红烧肉。
关老爷子皱了皱眉头,面露犹疑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
“什么算是宝贝呢?我关家延绵数百年,虽然不过是匠人,但往上数个几代,有曾经老祖宗做过工部尚书。虽然到了如今,没有那么出息的子嗣……”
“但这么多代积累下来,除了一些珍贵的木料,还有奇石之外,也就是百八十箱金银俗物了。再有一些就是山林铺子的契书。”
“关家的子弟,若是手艺不好,是要被赶去行商的,也就是赚点小钱儿,一辈子都不许碰鲁班之术,省得丢了老祖宗的脸。”
“这些……”关老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宝贝吧,实在是难以启齿,难以启齿。”
院子里一片寂静。
段怡甚至觉得,厨房里的锅铲都不响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祈郎中已经一把抓住了关老爷子的手,“你们关家还缺儿子吗?我手艺不好,赚小钱儿也不会,就只能躺着了,我这人事不多,就吃点山珍海味,数点金银珠宝,便心满意足了。”
他说着,指了指刻了一半的雕花棺材,“甚至还自带棺材上门,都不用占你家珍贵的木头。”
祈郎中说着,一把揪过段怡来,“我若是不行,关家可还有适龄的尚未婚配的儿郎?我可以做陪房!”
关老爷子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大跳,他忍不住抽出了自己的手,“祈先生浑说什么呢?有保兴堂在,你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再说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不要让这些,影响到了你的手艺。小段怡同我是忘年之交,我家孙儿都不出众,配不上她这么好的姑娘。”
段怡默默无语。
你们两个人都对财富有什么误解?
她就是三个人当中,最穷的那个。她没有百八十箱金银珠宝,也没有保兴堂,唯一值点钱的东西,还被一个黑心肝的人拐走了。
关老爷子显然并非是在说笑,而是很认真的在回答段怡的问题。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都想做手艺一般,讲究的便是认真。
“建宅院也好,修大桥也罢,都不是一日之功。是以关家的人,消失个一年半载那都是常有的事。像你说的修地宫之类的,去的人要不就秘而不宣,要不就回不来了。”
关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
段怡眼眸一动,“若是修的东西,就在剑南道,或者说就在锦城里,甚至说,就在关园里呢?”
关老爷子一愣,果断的摇了摇头,“关园了不可能。你若是有人在里头藏了东西,我还信,可若是新修了什么,那是绝对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的。”
“就在剑南道的话……”
关老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身!
第五十一章 很像的人
段怡同祈郎中对视了一眼。
关老爷子说话不扭捏,直接说道,“若是在剑南的话,我倒是想起了一件旧事。我们关家继承家业,不论长幼嫡庶,看的是谁的手艺更加强。”
“当年我这一辈,出了两个人,各有所长。一个便是我,我性子稳健,适合建屋修桥,年轻之时便已经小有名气;而我弟弟关仲丘,却是同我截然相反。”
“他为人机敏,不想日复一日的盖房子,一心钻研机关秘术。我父亲觉得他走偏了,能用到机关术的人,能是什么平常人?一旦修成,我们这种工匠搞不好就是要被杀人灭口的。”
“仲丘年少气盛,同父亲大吵了一架,便一个人出去闯荡江湖了。就在我们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的时候,他突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姑娘。”
关老爷子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怡,他轻叹了一口气,“你可还记得,咱们头一回遇见的时候?”
段怡点了点头,“您一直瞧我,还问我有没有什么奶奶辈的旁亲,我祖母出身范阳卢氏,枝叶繁茂,同宗的亲戚实在是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她说着,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您是想说,关仲丘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同我生得很像?”
说起来当初老神棍死的时候,也是瞧着她,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真像啊之类的话。
关老爷子惊讶的看向了段怡,“叫你说中了。”
“那姑娘同你,没有十分像,那也有七八分像。在段家的坟山头一回瞧见你的时候,我心中还犯嘀咕,若非来寻人的江妈妈,说了你是段家三姑娘,我甚至都想问问你,是否听说过我弟弟。”
“那姑娘腰间佩剑,穿着一身海棠红的衣衫,十分的美貌,说的一口好听的官话。与其说是大家闺秀,不如说是个江湖剑客。”
段怡托着腮帮子,认真的听着关老爷子讲古。
余光一瞟,崔子更同晏先生,恰逢其时的走了出来,他们一人端了一盘菜,摆到了堂屋里八仙桌上。
“因为同仲丘好些年没有见,所以那日的场景,我记得特别的
', ' ')('清楚。那姑娘说自己名叫楚歌,在这附近买了一出荒山,想要在山头修一个庄子。”
“你知道的,咱们这里丛山峻岭多,有不少武林人士,来这里开宗立派。最后要不成了空无一人得鬼宅,要不就成了土匪窝,干得长久的,有就只有蜀山了。”
“当时我们以为这姑娘也是这般异想天开之人,便没有多管,只要仲丘回来了,就是天大的喜事。我本想要去帮手,但是仲丘拒绝了,只说那楚歌买的荒山上头,本来就有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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