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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谈谈了，江芊芊去柜子拿了一根全新的浴巾给沈誉行。
“擦擦，坐下来说吧。”
沈誉行没客气，低声说:“谢谢。”他先是把自己的头发擦了，又擦了上衣的水，最后擦到坠水的裤子，顺着裤腿看。
本来干净的客厅都是他拖沓出来的水痕，还有一路奔跑鞋底带出来的泥。
沈誉行有了几分愧疚，就像看到美味的食物被糟蹋一样。
他被假江芊芊迷晕后，一醒来就在陌生的商铺前了，那个人还挺好心，商铺前都有遮挡物，不至于淋到雨。
因为下雨的缘故，商铺早早关门了，路过的行人也只当他是醉鬼，不敢靠近他。
在训练营，抗灵蛇的魅惑是必修课，麻药迷药也是同理。而沈誉行这项更是比同行优秀不少，
不过一个小时，他就醒来了，手机钱财什么的都还在身上，叫了出租车司机就来到江芊芊的小区，还被狠狠宰了一单。
不过他已经不在乎了。
芊芊现在很危险。
“不好意思，把地板弄脏了。”
沈誉行的身上不再滴滴哒哒渗水，但润了些水的衣服反而更加服帖了，黑色上衣完美贴合在他健壮的胸肌上。
分明的腹肌也被衣物勾勒出来，他的胸口和腹部都随着呼吸起伏，微微隆起的肌肉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布料，看起来性感十足。
特别是他胸前的两点，把黑色布料撑起一个凸起的小点，沈誉行解开衣服上面的两颗扣子，松开被紧缚脖子，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
他随意把下塌的刘海抓上去，额角自然遗落几缕发丝。
“不，没事，谢谢你赶来。”江芊芊不拘泥与过往的恩怨，她的道谢表现得很诚恳。
至少，从口头上说是的。
接过擦湿的浴巾，江芊芊又递给他一根新的白色浴巾。
沈誉行摆摆手说不用。
江芊芊塞到他手里:“披着吧，我们可能会谈得比较久，你身上都湿了，沈警官也不想明天请病假吧。”
“你比以前细心很多，你以前甚至不知道照顾自己。”沈誉行把那块浴巾披到身上，心里五谷杂陈。
他身上湿，拿了张椅子坐，江芊芊坐在沙发上。
江芊芊不喜欢他这话，皱了皱眉。
我细不细心，会不会照顾自己，都已经不关你沈誉行的事了。
“说正事吧。”江芊芊看了一眼手机，孟岺筠还是没有回复。卧室内那个情景，没有挣扎的痕迹，如此凌乱。
反而......
反而更像孟岺筠自己强撑着下床，跌跌撞撞，拖着沉重的孕肚撞到床头柜，柜子上东西哗啦啦就洒了一地。
都是玻璃渣，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扎到。
“好。芊芊，我跟你坦白吧，我这七年一直在做一件事，不停训练，就是为了对抗灵蛇一族。
正如上次你在电影院看到的，虽然人类和灵蛇签订了契约，但其中不免有异党，我的职责就是抓捕这些乱伤人的灵蛇。
近百年来，人类与灵蛇保持界限，灵蛇不得混入人类社会，扰乱社会秩序。
灵蛇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灵智的，且可以化成人形，平常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一旦虚弱时，人形就会不受控，露出他们的种族特征。”
江芊芊摩挲自己的手背，开口多了几分沉重:“种族特征？比如蛇尾吗？”
沈誉行点点头:“是的，蛇尾还有兽瞳，瞳孔呈现尖利形。但是大部分灵蛇不会呈现自己的半人半蛇形态，更多是直接变为本体——蛇。
这样更方便他们隐藏，也因此我们的抓捕难度增大了。”
听到这话，江芊芊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不少，她坐直了身子。
“刚才你说灵蛇有两种，那还有一种是什么？”
“还有一种叫蛇仆，它们不能化成人形，但会听从人形灵蛇的指使行事。人形灵蛇能力越强，听从的蛇仆也会越强和越多。”
......
不知不觉时针已经快指向两点了，江芊芊生出困倦，沈誉行身上的衣服也被体温烘了个半干。
临走前，沈誉行经过江芊芊的同意，给她下了一道符，如果她身边出现灵蛇，那道咒符就会灼伤灵蛇。
自动触发，甚至不需要江芊芊动手。
江芊芊告别沈誉行，独自回到卧房，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洗个澡。
她已经收到孟岺筠的信息了——芊芊，我听到声音，察觉不对，拨打了报警电话，你现在应该安全了吧？
江芊芊:没事了，你在哪，怎么这么久不回信息，出什么事了吗？
孟岺筠:我是从窗台跳下去的，有些动了胎气，爸把我接回去了。
孟岺筠:对不起，芊芊，我没有和你一起面对，选择了这种方式，你有哪里受伤吗？
江芊芊:没受伤
', ' ')('，他没对我做什么。等你回来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你在爸家好好休息。
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疲惫感渐浓，江芊芊洗完澡后沉沉睡去。
——
沈誉行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笑着和江芊芊说了再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他这个人五官立体，因此一点的笑意都会放大。
门都关上了，他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他没有乘坐电梯，乘坐这所小区的电梯需要刷卡，他并不是小区的住户，只是中午受朋友所托来这做客，没想到遇到江芊芊，还卷进了一系列的事件。
江芊芊还不知道她所谓的丈夫，可能是灵蛇。
至于沈誉行为什么没有跟江芊芊说，一来是因为他并没有看到那人变成灵蛇的样子，二来......那所诊所是确定里面藏有灵蛇的，江芊芊那边他已经下了符咒，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沈誉行打算再去看看，他已经告知了管理局先行探查了。
已经是夜半，沈誉行牵着男子下楼，到12层楼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刚才在楼道坐着的男人已经不见了，是他说楼上有危险，让他马上赶去救援。
那男子很是奇怪，黑暗中脸色惨白得像鬼，坐在地上，他的肚腹鼓起，好像怀胎孕妇，痛苦地捧着高高鼓起的肚腹。
——
大约四十分钟前。
“怎么搞成这样？”孟思明出现在孟岺筠眼前，他的衣袖和裤腿都有些湿了，一向严谨精致的男人此时居然多了几分慌乱。
“爸......”孟岺筠恍惚着抬头，低低叫了孟思明，他的手还下意识护在胎腹前。
父亲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还带了一丝被打扰的愠怒。
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强行化腿让他一阵阵心悸，后背冷汗一层冒过一层，受伤的胎腹更是连带着绞痛起来，里面像有小刀子在刮磨。
先前江芊芊一走，他又没控制住，蛇尾外露，只好拖着沉重的蛇尾，一点点在地面上蹭动，柔软温热的胎腹挨着冰凉的瓷砖。
刚贴上去，他的手臂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随着月份的增大，孟岺筠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体温一点点向正常人逼近，同时也对温度更加敏感。
以前身体很凉，但不怕冷，现在会畏冷了。
该死的蛇尾还是半点不肯动，孟岺筠只好抬着头，用手在地上攀爬，带动瘫软的蛇尾。
短短的一截路，他竟是大汗淋漓，眼里幻视出虚弥的光。
更艰难的是从13层的阳台达到12层的阳台。
他该庆幸，当时孟思明让他住在这个小区，并且13层和12层都被买了下来。
孟岺筠紧紧地扣住阳台栏杆，攀附在栏杆上支起身体，瘫软的蛇尾长长拖在后面。
化出蛇尾的他对周围的感知能力更强了，地面的有两阵不同频率的震动，一个他很熟悉，是江芊芊的，一个则更加沉重有力。
来者不善。
他咬牙心一横，还是决定从窗台下翻到楼下面。
孟岺筠深知，他现在的样子，正面和男子对抗，是没有半点胜算的。从后面突袭还有一丝胜算，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把江芊芊一个人丢在那。
咚咚咚。
越来越逼近，孟岺筠的心已经近乎提到了嗓子眼处，外面的暴雨连绵，偶尔几道闪电劈下。
不能再等了！
一个翻身，孟岺筠重重跌下去，坠落的过程中他护住了胎腹。
外面的暴雨下得够大，足以盖过他跌落的声音。
疼得他忍不住蜷缩，可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孟岺筠爬到门口，开门的那一刻他心跳突兀地加快。
那并不是心动的加快，而是一种面对危机的直觉。
疼！
好疼！
下肢强行剥脱了蛇形，化为人类的腿。
孟岺筠喘着气，撑起无力的腿开了门，只是走出一步，他就像被抢了拐杖的瘸子，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一抬头，就看到沈誉行的脸，他朝着他跑来。
雷光在那一刹那劈下！
昏暗的楼道瞬间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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