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住的谢景沉默了一会儿,他感觉到王悦双手的轻微颤抖。
谢景确实有些隐隐动怒,却不是针对王悦。他如今的不快,是来自另一方面。
那感觉就像是王悦那晚喝醉了逼着自己要他,他怎么安抚都哄不好,又怕王悦崩溃又怕伤着他,连进入他都小心翼翼的,那一晚的混乱与狼狈谢景毕生难忘。
无可奈何,谢景很少有这种感觉,可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拿王悦怎么办才好,做什么都怕伤着他。
“我没有生气。”谢景终于平静开口,他低头看着王悦的脸。
王悦望着他,他本来就心虚,找一切能找的机会对谢景示弱。
谢景终于在王悦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再生气都要被这人磨得没脾气,“我没生你的气,王悦,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真不行了,你回来找我。”谢景很少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话,他几乎预见了这件事的最终发展趋势,王导绝无可能放弃江东大局,这局棋收官的那一刻,真相不是王悦所能承受的,“豫州的事,郗鉴的事,王家的事,一旦发现自己撑不住了,立刻回来找我,我说的是无论是什么事,绝不要再撑了,我帮你兜着,你听见没?”
王悦望着谢景良久,伸手一点点勒紧了他。
若是撑不住,还当什么王家的世子?这话他没说出口,他将头埋在了谢景的肩窝处。
王家这堆烂摊子,只要他没死,那迟早由他来收拾,他不扛,王家没人扛得起了,用王导平日骂他的话说,这叫一人该有一人的担当。王悦笑了下,没把这事儿当回事,低低埋在谢景耳边道:“我可以的。”
别的都不说,就凭王导把你放在我眼前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悦深吸了口气,松开了谢景,“我不能待太久,王家那边我没法交代,婚约不是真的,郗璿中意的人是王羲之,这两人的缘分极深,你读过史书你怕是也知道,这不是我能插足的。今日我先走了。”
“你站住!”谢景忽然抓住了往外走的王悦,扯着他的胳膊将人一把扯了回来。
王悦抬头看了眼谢景,忽然,他低声笑道:“你别拉我,你真拦我,我今日怕是回不去了。”他忍不住抬手又抓了下谢景的胳膊,声音有些抖,“我走了。”
谢景轻皱了下眉,抓着他的胳膊没松开。
王悦没见过谢景硬拦他的情况,他和谢景之间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主动,都是他死皮赖脸,谢景从来都是冷静的,头一回遇上这情况,他有些无措,“不行,谢景我真得走了,我没法和王导交代。”
谢景眼微微一沉,忽然一把扯着王悦的手回身往谢家走。
王悦不明所以,诧异地望着谢景,“哎!谢景?”他没想到谢景是真的拦他。
……这就没有办法了。
洗了澡,王悦擦着头发坐在谢景的,水顺着发梢一滴滴砸在纸页上,他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谢景,“我什么时候能走?”
谢景看了眼只套着件宽松外衫坐在席子上的王悦,盯着他纤细的脖子看了两眼,低头翻了两页书,没说话。
走是走不了了,王悦又犹豫了会儿,伸手地把自己的衣领往低拉了拉,“你留我在你家想做什么?”
谢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抬眸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王悦其实挺急的,他真留不了太久,可谢景不放他走,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能直接和谢景说,你留我是不是想上床,要是上床那倒容易了,那你赶紧上完,我赶着回家我挺急的,你让我洗干净了然后你坐那儿看你看了半个多时辰愣是一眼都不带看我?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干我?
王悦觉得自己就差没张开腿求谢景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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