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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夜里无什么人出门。

上塌以后,本以为会短暂失眠,却未想到,睡意来得又快又沉,相雪露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相雪露的记忆还停留在晋王薨逝之前,场景正是仁德堂东耳房,梦开始的时候她正刚刚入寝。

虽然她一度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宿在这里,但是梦中的思维究竟还是不明晰,再加上她忽然发现房里还有别人,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有人侧躺在床沿,正撑着头看她,一只手臂还搭在她的腰上。

只是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

相雪露试探地叫了一声:“王爷?”

那人“嗯”了一声。

相雪露微有些吃惊。虽成婚快两年,但慕容昀从未深夜来过她房里。

她正想问,王爷此时找我何事。一阵天翻地覆,身侧之人便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剩下的话被堵在口中。

衣衫临褪去之前,她本来想推拒,但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是夫妻,行此事天经地义,便改为环住了他的脖颈。

他身体一僵,然后粗.鲁了几分。

相雪露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泌出泪花时,她后悔极了。

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平素里常年带恙的人,竟然蕴含着如此恐怖的精力。

再后来,她昏睡了过去,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醒来时,天色已亮,身侧空无一人。

相雪露神智回笼,想起做的那个梦,只觉得无比荒唐。

夫君尸骨未寒,正躺在棺材里,而她却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幻想与他春.风一.夜。

她这是想男人想疯了吧,一定是疯了!

羞愧,懊恼,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包绕着相雪露,让她一时忽略了身上的感觉。

直到下床时,两腿一软,差点摔倒,才终于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全身上下就好像被车轮碾过了一番,尤其是双腿和腰,又酸又麻,还有僵硬的痛感,仿佛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难道是昨日跪久了,伤了筋骨?歇息以后就全部发作了?

相雪露按着腰,时不时吸一口凉气,后悔没有早听嬷嬷的话。

她走到窗前,窗子还是如她睡前那般开着,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晨光从紫萼花纹的窗格透入,唯一与昨日不同的,便是窗沿处的少许积水。

她没有记在心上,只当是夜里没有关窗,外面雨下大了溅进来的。

昨夜没有关窗,冰鉴化了以后,热气就充斥了房间。

外加相雪露因梦睡得多不安分,醒了以后,身上黏腻着一层汗,贴身的小衣被汗水浸过,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起来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沐浴,但出门却不见两个侍女的影子。

她有些疑惑,来到她们的住处,发现这两个女孩蒙头睡得正香。

青柠绿檬平日里稳妥细心,尽心侍主,很得她欢心。现下这样,多半是昨夜守灵累着了。

相雪露向来宽待下人,没有叫醒她们,自己一个人往浴房走去,不期然在路上碰到了徐嬷嬷。

徐嬷嬷脚步急切,气喘吁吁,见到了相雪露,连忙告罪:“老奴一时疏忽,睡觉误了时辰,怠慢了王妃。”

相雪露惊讶于徐嬷嬷也睡过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摆了摆手:“您年纪大了,昨日辛劳,是该好好休息,眼下刚到辰时,宾客们还没来,也不影响什么。”

徐嬷嬷惭愧道:“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睡得特别熟,连打更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一睁眼就已经辰时了。”

她这个年纪的人,一向眠少睡不久,寻常日始之时就醒了。

相雪露脚步微顿。

她昨晚也睡得很是不同以往,不过与睡得沉的徐嬷嬷不同,她陷入了一整晚的荒诞梦境。

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面红耳赤。

浴身过后又用了早膳,相雪露重新来到正堂,不过这次她只是坐在角落里,如何也不敢抬眼看那口沉棺,和棺内长眠的人。

以免脑子里又窜起那些秽.乱的景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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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过了半,府中还是没有一个来吊唁的人。

相雪露心里正奇怪时,王府侍卫进来报信:“王妃娘娘,王府前的路都被封了,听提前来开道驻跸的锦衣卫说,陛下将要驾临王府。”

陛下要来?相雪露没有提前准备,有些始料不及,但仔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今陛下,是先帝的嫡长子,故晋王的异母弟,两人虽不算亲密无间的兄弟,但到底骨肉亲情在那,如今,哥哥走了,做弟弟的,多少也会来凭吊一下。

相雪露最近几年入宫时常碰见他,不过彼此交流不多,称不上熟识。

但对这位陛下的印象,在其还是太子的时候,便十分深刻。

昳丽光艳,日月之曜汇集其身。如此描述,仍尚觉难述其神之十一。

相雪露出神期间,外面传来内侍的尖声传报:“陛下驾到!”

她忙起身前去恭迎。

远处走来一人,身穿玄色龙袍,身形俊挺,脚步不疾不徐。

待他走近,相雪露欲上前下拜,只是身子才动了一半,便被那人扶住了。

“皇嫂免礼。”他的音质有如冷冬冰河冻层下淌过的寒流,但此时只存清冽,不留冷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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