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染坊在冉家产业中又相当的地位,掌柜是冉父非常信任的人,一般情况下就算贪财也不会限冉家与死地。
之所以说是一般情况,是因为苏泽适不会全然相信任何一个人,许多灾祸往往就是起于人小小的贪婪,直至不能收场。
“麻烦让让,咱们主事的来了”,带他来的两个人帮忙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让苏泽适得已顺利进入。
院子里的人明显分为两派,晾晒的布匹被胡乱拉扯,摆在一旁的染料打翻了两缸,红色和蓝色在地上蔓延开来,衬得□□味更加浓重。
掌柜的站在前面,跟另外一名穿着长衫的人对峙,一个不好两边就会打起来。
见到苏泽适,掌柜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皱眉躬身,“姑爷好,这就是陈强。”
他确实不满意,这次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他不会惊动主家。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了一个小白脸。
在他看来,一个身无长物的小子一跃成了冉家的东床快婿,不靠那张小白脸靠什么?
不过现在他别无选择,既然这个新姑爷撞在枪口上了,就不要怪他推他上去顶包。
权当没看见掌柜的面色,苏泽适信步走到两方人的中间,“各位,大致情形我已经了解过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再行商量。”
面容平静,姿态不卑不亢,面对那么多人没有丝毫怯场,给人一种不会被糊弄的感觉。
不过对方可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冷笑一声,“咱们兄弟算是长见识了,堂堂冉记染坊出产的布匹却如此令人失望,我看呐,你们还是关门算了,免得祸害更多的百姓。大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任你们欺骗?”
冉家这边的伙计蠢蠢欲动,几欲冲上前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这人说话明显带着煽动性,要真有人信了,染坊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他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一旦染坊生意不好就可能裁人,到时候他们怎么办?
好似没有感受到周围的骚动一般,苏泽适依旧平静,“是非曲直自有分辨,兄台不必在这里空口白牙说胡话。”
“你说得轻松,咱们这批料子可是府衙的,现在你们冉家就得负责”,陈强捋了捋袖子,鼓起的肌肉与他的长衫极不相符。
他眼中的怒火都快凝为实质了,鼓起的青筋昭示出他的愤怒。
话音刚落,院子里又是一阵骚动。
“民不与官斗”自古有之,涉及到府衙,明显有人怕了。
“我说了,不要空口白牙说胡话”,苏泽适冷声强调,“你说是我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问题?”
冷峻的目光直视对面的人,周身强大的气息竟在一时间镇住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