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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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他和傅南锡的婚礼,他想象过很多种情形。

他们可能会被一些人指责,他可能会紧张到说不出话来,或者他失眠长黑眼圈而被人笑话。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伴郎伴娘已经把戒指拿上来了,傅南锡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说:“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子奚要生了,正在医院。”

莫临安还没反应过来,傅南锡已经将那一对戒指掀翻在地,冲出了酒店大门。

相识二十余年,莫临安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傅南锡。

那天,他不顾家人劝阻,疯了似的到处找傅南锡,可惜,哪儿都找不到他。

一直到深夜,莫临安才疲惫地回到公寓。

关掉了手机,无视了响个不停的门铃,狼狈地瘫坐在靠窗的地板上。

忽觉腿间有什么东西流出,低头一看,洁白的裤子被红色液体浸染,在无灯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阴森。

看着血从腿间流出,莫临安的心彻底凉了,心中的最后一点火星也灭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存在“永恒”。

本应是新婚夜是惊喜,如今却变成了惊吓。

“对不起了宝宝,你爸爸为了别的孩子不要我们了。”

他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白天泪水倒是流了不少到这会儿已经是无泪可流。

莫临安抱着西服外套,像个孩子一样蜷着身子谁在血水之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傅南锡搂着沈子奚,一个小孩子在院子里奔跑,夫妻恩爱,家庭和睦,真是令人羡慕。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莫临安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大床上。

“安安起床了,今天逸儿带你去千达哥哥家玩,还有个可爱的小妹妹。”

莫临安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早已逝去的妈妈居然会喊自己起床,看来是自己这几天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安安怎么还不起床呀?妈妈要进来喽!”

门外,夏沫宁的声音又响起。

莫临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这是一场梦,如果推开门真的能看见妈妈,那么他希望这场梦永远别醒来,让自己永远沉浸在梦魇,直至被梦魇吞噬。

没等莫临安做出反应,夏沫宁已经推门而入了。

“哎哟!安安怎么不回答妈妈呀,妈妈还以为小懒虫又赖床了,快穿好衣服出来吃饭,哥哥在外面等你呢!”

原来真的是梦,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莫临安高考成绩出来的第二天夏沫宁就撑不住去世了,她闭眼前流着泪盯着病房门,似乎等着某个等不来的人。

“马上起。”莫临安连掐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他怕梦碎了。

夏沫宁笑了笑,转身去了客厅。

莫临安拿起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

小了一个码的衣服套在小了一码的他身上,使这个梦看起来更真了,但愿最后不会醒得太惨。

走出房门,莫临安贪婪地看着自己曾住了二十一年的房子,似要将这一切都装入自己的心里,将其锁住。

“安安小懒虫还不快吃饭?”

莫临安扭头,只见自己的哥哥莫临逸笑着看着自己,把面包塞进自己嘴里。

咀嚼着面包,莫临安一不小心要到了舌头。

“嘶——”

“噗!”莫临逸大笑道,“还是这么傻,跟只猪一样,你个傻猪。”

疼痛感刺激着莫临安,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穿越了?

“喂!怎么了?把自己咬傻了?”莫临逸用手指弹了谈莫临安脸。

莫临安回过神来,忙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莫临逸看了看手表,回答:“北京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我是问你现在是几几年?”

“麻烦!现在是公元二〇一七年六月四日,离你的十二岁生日还有三天多几个小时,怎么了?”莫临逸回答。

“重生了?还是穿越了?”莫临安自言自语。

看莫临安一个人在哪儿说,莫临逸打趣道:“你可能需要重熔再生。”

“哥,你认识傅南锡吗?”莫临逸问。

“傅南锡?”莫临逸想了想道,“我记得南昭的弟弟好像就是叫傅南锡,你认识?”

“听我们一个女生提起过,似乎长得不错。”莫临安回答得很敷衍。

“卧槽!如果我没记错傅南锡应该都初三了吧,你们班那些女生可以啊,魔爪都伸到高中部去了!”莫临逸惊呼。

莫临安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安安吃好了没?吃好了妈妈好收拾了,马上要去千达哥哥家了。”夏沫宁在厨房大喊。

“马上!”

莫临安赶紧把盘子里的东西塞嘴里,把牛奶喝下,然后把盘子送到厨房。

“哎呦我的小宝贝辛苦了!盘子放在哪儿说一声,妈妈去收拾就好了。”夏沫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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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莫临安的头。

莫临安笑了笑,妈妈总是这样,恨不能让他和哥哥享受一辈子。

“懒猪快点儿!车在门外等半天了,再等司机该有意见了。”莫临逸拽着莫临安卫衣帽子,把他拉走。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第一次见傅南锡应该就是在千达家,只不去千达家的次数太多,莫临安实在是记不起到底是哪一次了。

奇了怪了,自己以前明明把自己和傅南锡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可能是老天爷让他重生时把一些不必要的记忆都给抹去了吧。

这样也好,已经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与狗本就殊途。

不对,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不能侮辱狗狗。

反正选择性忽略那个渣渣就好了。

“想什么呢?”见莫临安上车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面部表情十二分丰富,莫临逸有些好奇地问。

“没事,想点儿东西。”莫临安继续沉思。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装什么成熟老练呢!”

莫临安瞥了莫临逸一眼,道:“说得就像你毛长齐了似的。”

“嘿!”莫临逸差点儿炸了,“你说谁毛没长齐呢!”

“说你呢,我亲爱的好哥哥莫临逸。”莫临安冲莫临逸做了个鬼脸。

“切!你特么看过吗?知道什么是毛吗?”莫临逸把莫临安皱作一团的鬼脸给他捋直了。

“有本事给我看看啊!”本来觉得要当一个好弟弟的莫临安顿时改了注意,这玩意儿不是个值得善待的东西。

“看就看!”说着,莫临逸就要脱裤子。

“卧槽!你特么神经病啊?”莫临安没想到莫临逸居然真打算给他看。

等等,一件很纯洁的事情似乎走上了一条充满黄色废料的路。

“就此打住,我对你以及你的毛不感兴趣!”

莫临安觉得要是这个话题再不停止,依莫临逸的脑子,最后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兄弟之间的战争。

莫临逸还想说他两句,一时间竟想不出怎么才能让对方语无伦次面红耳赤主动投降,只好埋下头安安静静玩手机。

这么憨的人是怎么成的霸道总裁啊?

这疑问就想一只小跳蛙,在莫临安脑子里蹦来蹦去的。

“下车了猪头。”莫临安拍了拍莫临逸背。

莫临逸打开他的手,道:“嘿!你小子现在飘了?不仅敢拿蹄子打你哥,还敢给你哥取外号了!”

“憨批!”莫临安翻了个白眼儿,开门下了车。

莫临逸学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也跟着下了车。

“临逸临安,这边。”千达站在原处向他们喊到。

莫临逸也向千达挥了挥手,拽着莫临安跑过去,活像一个小媳妇看见离家多年的老公不顾一切地冲向对方。

“这就是临逸的弟弟临安。”千达指了指莫临安。

莫临安也笑着给他们问好。

“原来这就是某人口中可爱到犯规学习成绩好还把自己苦苦积攒多日的零食给哥哥吃的好弟弟啊!”其中一个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朝莫临逸挑挑眉。

可爱到犯规?学习成绩好?还把自己苦苦积攒多日的零食给自己哥哥吃?莫临逸有别的弟弟了?

“嗨呀!”我弟弟就是这么优秀。”莫临逸一脸自豪地搂住莫临安。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莫临安真想拿把刀把莫临逸脸割开,看看他脸皮到底有多厚。

“傅南昭那家伙怎么还不来?”千达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刚刚那个穿篮球服的说道:“可能半路上被哪个小妹妹给拐走了吧,咱们小傅同学那么帅还那么猛被几个小姑娘看上也正常。”

“死不正经的老家伙。”莫临逸评论。

“嘿嘿嘿,我也觉得他不要脸。”篮球服少年挠挠后脑勺。

“我说的是你。”莫临逸对篮球服少年说。

“我......”

“你想怎样?”莫临逸打断他的话。

篮球服少年接着说:“我本来就是老不正经,还是临逸逸最懂我。”

“别恶心了,还临逸逸,行不行老子把你打到吐血血?”莫临逸说着揪着那人耳朵进了屋子。

作为一个过来人,莫临安只觉得:这俩人有猫腻,觉对有猫腻!

“咱们也进去吧。”千达拍了拍莫临安肩,带着他进了别墅。

千达家新添了一个小妹妹,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他那个女儿奴爸爸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个女儿叫千梓,不仅叫来了自己的熟人来家里,还非要让千达把同学请家里来“炫妹”。

看着婴儿床上的小姑娘瞪着大眼睛,挥着双手,好奇地东看看西瞧瞧。

莫临安不禁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也不知道那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如果是个女孩一定很好看吧,可惜了,听说女孩子这辈子最大的喜事就是穿婚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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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的女儿能穿上他亲手设计的婚纱那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美的女孩吧。

“你妹长大一定很好看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莫临安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果然,是傅南锡!

“听说南锡最喜欢小孩子了,要不要考虑让你妈再生一个?”千达打趣到。

“我对小孩子有种天生的好感,可惜我妈已经生了俩了。”傅南锡回答。

莫临安:“......”是啊,你最喜欢小孩子,个头小,一口一个,七分熟那种。

傅南锡接着说道:“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以后哪个妹子要嫁给你可真是幸福惨了!”篮球服少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莫临安:“......”对,辛福的不得了,婚礼被逃婚,孩子还流产那种。

“哇啊——”

床上的小家伙突然握住莫临安的手,两只大眼睛盯着他笑,口水从嘴角流下。

听说小孩子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可以看透人的内心。

不知真与假,但千梓这一笑确实让他心暖暖的。

傅南锡笑着说道:“啧啧啧,小安可真是秀色可餐,把妹妹的口水都馋出来了。”

“请问我们认识吗?”莫临安可不想接受他的夸奖。

还小安,我呸!

“小安不记得了吗?咱们一个社团的。”傅南锡以为他忘了,还掏出手机给他看了看社团活动时的合照。

莫临安依稀记得自己初中时好像是被语文老师连哄带骗拐进了文学社,可他真不记得自己和傅南锡同社团啊。

“哦,我这人脸盲。”莫临安不想和他废话。

“没事的,加个好友吧,小安现在记住我就好了。”傅南锡掏出手机,想要加莫临安好友。

莫临安摆摆手说道:“我没带手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莫临安都只希望他俩想平行线一样永不相遇。

傅南锡尴尬地收回手机,继续说道:“那咱们下次社团活动坐一起?”

“我要转社了,动漫社。”莫临安就不信傅南锡还能接着说,动漫社招人的最低标准就是去过漫展,就傅南锡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别说去过漫展了,他能委屈自己亲自进一次超市都不错了。

“你要转动漫社?”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傅南昭突然发问。

傅南昭这人给莫临安的印象就是“怪”。

这人话少,气场十分强的,对钱权没有丝毫兴趣,但却十分固执,傅南锡当年带着人去堵在他家门口让他交出傅家的传家宝,都没能要到,一直到他死后,傅南锡让人锯了他紧紧抱住盒子上双臂,才得到了傅家祖辈流传下来的那枚怀表。

可惜了,傅南昭走得并不轻松,是被傅南锡派人灌了药活活打死的,死后还替傅南锡背了一堆黑锅。

傅南昭会突然发问莫临安也很奇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点点头。

“我是动漫社社长。”傅南昭这句话让莫临安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听说动漫社社长肤白貌美大长腿,莫临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南昭,已经脑补出他cosplay的样子了。

“小安没想到吧,我哥是动漫社的社长,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关照咱们小安啊。”傅南锡对傅南昭说。

“一定。”只回答了两个字,傅南昭又陷入了沉默。

莫临逸借口去帮大家零食把莫临安拉着一起走了。

上了车,莫临逸凑到莫临安耳朵边说道:“给老子离傅南锡那个死种马远点儿知道吗?他一家子没一个好人。”

“我怎么就离他近了?巴不得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杂种呢!”莫临安冷笑。

他这一笑可把莫临逸给吓坏了,连忙问道:“傅南锡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他欺负你了?”

“我......”

“我就说嘛!你小子怎么会有事没事向我打听人,你俩上......干过什么成年人之间干的事没有?完了完了,我弟不干净了。”莫临逸自言自语。

莫临安:“......”不仅干过,还有过一个孩子。

“你才不干净了!”要不是一米六九和一米九三的距离,莫临安真想给莫临逸一巴掌。

莫临逸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说真的,傅南锡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人,上个月他把一初二的玩出事儿了,傅家花了大价钱才解决,我看他那样八成是看上你了,你小心点儿。”

莫临安:“......”好家伙!

想起傅南锡向他告白时的那句“我从生下来就只有你”,死渣男,呸!

莫临安突然后悔以前的自己没有听哥哥的话,为了和傅南锡在一起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对了,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上辈子哥哥对自己说过这些话呢?

很多明明以前记得很清楚事情要么模糊了,要么干脆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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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什么呆呢?我说的你记住没有?”莫临逸拍拍莫临安脑袋。

“知道了,就他那一脸油腻的样子我看不上,再说了,我喜欢女孩子。”莫临安推开莫临逸搭在他头上的手。

见莫临逸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莫临安问道:“干嘛?我脸上有天仙吗?”

“我依稀记得上星期某个小屁孩儿当众出柜说自己喜欢男生的,你老哥我都帮你把未来老公都找好了,你特么性取向怎么变得比我们班主任脸还快呢?”莫临逸一脸质疑,“说,是不是已经有对象了想瞒着家里?”

“纳尼?!”莫临安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出过柜。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莫临逸逼问。

“我......突然觉得女孩子也挺好的,尤其是像我同桌邶壳那种既温柔又好看还能给我抄抄作业,挺好的。”莫临安随口编了个借口。

他是万万没想到莫临逸给记心里了。

莫临逸从小到大逛超市都有一个可好可坏的习惯,就是见什么包装好看买什么,价格什么的都是浮云。

这习惯好在莫临安看上什么东西时只需要向莫临逸夸那东西有多么多么好看钱就能到手,坏在家里堆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等着莫临安处理。

莫临安三岁那年,莫临逸盯上了一家蛋糕店的小熊蛋糕,丧心病狂地买了五十个,差点儿没把莫临安吃吐了。

而且莫临逸还忠爱粉色和紫色,这大概也是他母胎solo的诸多原因之一吧。

“你真不喜欢男孩子了?”莫临逸结账时又问了一句。

莫临安想又不想直接回答:“真不喜欢。”

上辈子太蠢,一门心思扑在男人上,这大千世界的美好他都还没体会过呢,真是遗憾。

好不容易老天爷给他个机会,让他从头来过,他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动心了。

“可惜了,你老哥我为你物色的那个高大威猛帅气的未来老公没用了,可惜了为了和他打好关系买漫展门票的钱啊!”莫临逸把一大堆东西全塞莫临安手里,满脸写着心疼,眼睛里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感情这玩意儿就是心疼钱!

“发什么神经呢?赶紧帮我拿点儿,重啊!”突然被塞了这么多东西,莫临安有些重心不稳。

谁料莫临逸只是看了看他,摇摇头,两手空空,一脸遗憾地走了

虽然莫临安也想知道莫临逸口中为他物色的那个高大威猛帅气的“未来老公”是谁,但转念一想,就莫临逸那个粉嫩嫩的眼光,也找不到什么好看的。

说不定塞给他一个软糯糯的小朋友,莫临安一向对体力活不感兴趣,不然也轮不到傅南锡在上。

一路上莫临逸都直勾勾地盯着莫临安。

盯得莫临安十二分不自在,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到总星系以外去。

回到千达家,莫临安放下东西,感觉自己手都快断了。

“小安,你手没事吧?”傅南锡见莫临安回来,又凑了过去。

“他没事儿,但你一来指不定出点儿什么事儿。”莫临逸挡在莫临安面前,傅南锡头撞在莫临逸身上被弹了回去。

“让一个孩子提那么重的东西你良心被许墨寒吃了?”千达冲出来从莫临逸手中抓了一大把薯片,一边吃着还不忘损他几句。

许墨寒就是那个疑似和莫临逸有猫腻的篮球服少年。

“千达你特么是不是欠打?”见千达把一把抓了半袋薯片,莫临逸本就因傅南锡没熄的火烧得更旺了,直接冲过去和千达在沙发上闹起来。

莫临安作为一个心理年龄三十五的成熟男性自然是不想理那群幼稚鬼的,默默坐在一旁吃着棒棒糖。

同样和他默默坐在旁边的还有傅南昭,只不过傅南昭没有在吃棒棒糖,而是在看莫临安。

傅南昭死死盯住莫临安,就像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盯住自己的猎物,想要将他变成自己的杰作。

莫临安总觉得他的视线阴森森的,但比起右边傅南昭变态中带着一点恶心的笑容好了不知道多少。

他不敢动,也不敢转过身去看他,心里回想着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佬。

但他把自己的记忆搜刮了个遍,莫临安硬是没想出来,上辈子他俩见面次数不超过十次,话都没说过,更别说得罪了。

一群人疯到到晚上十点过,其他客人早就走了他们才想起已经很晚了。

“临逸我送你们回家呗。”许墨寒走过来对莫临逸说。

莫临逸看了看刚刚说要送他俩回家的傅南昭,又看了看许墨寒,一时间难以抉择。

怎么今天个个都想送自己回家啊?

“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莫临安说。

傅南昭对莫临安说:“你怕黑。”

他怎么会知道?

莫临安小时候被人绑架过,在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里被关了十多天,从那以后,他怕黑怕得要死,连睡觉都一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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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一盏灯。

这场绑架是夏沫宁公司的一个员工策划的,为了不激怒对方夏沫宁让人封锁了消息,救出莫临安后也没有把这事儿传出去。

莫临安走哪儿去都带着灯,不知道这场绑架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他怕黑。

傅南昭又是从何得知呢?

不对,为什么傅南昭这话说得就像是他是为了送自己回家?

不对劲,这不对劲!

最后的结果是傅南昭领着傅南锡回家,许墨寒领着自己回家。

而莫临安和莫临逸两兄弟是由夏沫宁给接回去的。

眼看着许墨寒和傅南昭俩人快要打起来了,夏沫宁就打电话来了,说她刚下班,顺路接他俩回去。

莫临安觉得挺好的,不用挤在许墨寒和莫临逸之间,也可以远离傅南锡。

但傅南昭似乎有些不开心,虽然他一直没有表情,但莫临安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重生第一天过得太轻松,轻松得莫临安都快忘了现在的自己还是个学生这一事实。

闹钟没能叫醒熟睡的莫临安,早晨起太晚,眼看着就要迟到了,莫临安被夏沫宁从床上揪起来,拿了早餐还没开吃,又莫临逸拽着一路狂奔向学校。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乱扔垃圾,莫临安一脚踏易拉罐上,脸朝地。

脚也崴了,脸也摔了,还破了皮,莫临安自己都心疼自己。

莫临安脚踝肿了,站都站不稳,莫临逸只好给老师打电话,说自己弟弟残了,需要自己背去学校,编得跟真的一样。

许久没到过学校的莫临安像个傻子一样趴在莫临逸背上东张西望。

“小安!”傅南锡迎面走来。

莫临逸就跟见了鬼似的,向后一退,脚下一滑,向后仰去。

“卧槽!”

不知是谁从前面拉了莫临逸一把,莫临逸手一松,莫临安被甩出去。

莫临安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落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他扭头一看,是傅南昭。

“没事吧?”傅南昭紧紧抱住他,显然没有放下他的意思。

莫临安摇摇头,道:“我没事,可以......”

“傅南昭你帮我把这小子送他班去吧,他脚崴了不方便走路。”被许墨寒拉起的莫临逸因惯性作用差点儿没从楼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爬起来了结果自己脚也崴了,但勉强能走路。

“哥让我去吧。”傅南锡跑过来,想要从傅南昭手中接过莫临安。

傅南昭朝莫临逸点点头,无视傅南锡,抱着莫临安上楼。

傅南锡接了个寂寞,还被人无视,他整个人脸都黑了。

“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莫临安还想拒绝,他可不想和傅家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肿了。”傅南昭看向莫临安脚踝。

莫临安无话可说,只好任由傅南昭把他抱到教室。

到教室时已经早自习已经开始了,早自习是没有老师守的,莫临安所在的班也不是什么好班,自然吵得很。

傅南昭抱着莫临安走进教室时,不知是哪个女生叫了句“卧槽”,所有人看向他俩,看着莫临安被公主抱。

“我先走了。”傅南昭似乎是没看到周围人的目光,嘴唇在莫临安额上轻轻一点。

同.电灯泡.学:“啊!”

莫临安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时,傅南昭已经走了。

刚刚傅南昭亲了自己?傅南昭?亲自己?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肯定是自己记忆出现了偏差,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是假的。

“卧槽!劲爆!”

“老娘一脑补一百万字同人文。”

“你们是哦他俩谁攻谁受?”

“当然莫临安是受了!他那么矮。”

“矮怎么了?矮子得罪你了?”

“刚刚你们谁拍照了?”

“我只拍到莫临安脸红的样子!”

“你特么竟然带手机!不想活了吗?”

......

议论声让把他拉回现实,让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傅南昭亲了自己。

虽然只是在额头上亲亲地一下。

但那也是亲了啊!

说不定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呢?

但自己和傅南昭真的不熟啊!

难不成这位大佬也是重生来的?

为了阻止自己和他弟弟在一起,于是他舍身为弟,先下手,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乘机暗杀自己?

想想都恐怖。

本来以为可以重来一次好好学习圆了自己的高考梦的,现在看来,自己活到中考都够呛。

明明自己以前和傅南昭没什么接触啊!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让他重来一次,却又将他送上了另一条死路?

老天爷你倒是给个答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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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晨格外漫长,莫临安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地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篮球场。

“莫临安,你真的和那个高一的在一起了?”坐他旁边的男生用笔戳了戳他。

“煮的。”莫临安吐出两个字。

“那就是真的了!你小子可以啊!”那人有些激动。

莫临安一个白眼差点儿翻到九重天上去,这特么什么神仙同桌。

这个理解能力“满分”的小胖子叫王旭,是莫临安的死党兼同桌,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让他俩同桌从小学到高中毕业都一直是同桌,遗憾的是莫临安高一时就被F大保送了,没能参加高考,而王旭高考时以729分考上了G大,俩人就断了联系。

莫临安还在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仔细想想自己以前确实是有些东西记不清楚。

难道说自己失忆过?

不可能啊,失忆的话应该是全忘了而不是只忘一部分。

“下课时间到,请休息。”

正纠结时下课铃响了,本就不安静的教室更闹了,莫临安跟只丧尸一样走出教室。

“站住!”

莫临安一回头,莫临逸喘着气扶着墙,看来是为了找自己一下课就从高中部冲过来了。

“干嘛?”莫临安问。

“你不是喜欢你同桌吗?你同桌不是女的吗?你不是突然喜欢温柔漂亮的女孩子了吗?请问这个怎么解释?”莫临逸把手机递给莫临安。

莫临安结果手机,打趣道:“你还看小说啊?”

“让你看就赶紧看。”莫临逸催促。

此时莫临安还是嬉皮笑脸,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这什么鬼啊!没事的事儿!”莫临安像扔脏东西一样把手机扔给莫临逸。

“有图有真相,怎么解释?”莫临逸点开配图,凑到莫临安眼睛前。

莫临安把手机推开,解释道:“真的是假的,我什么时候和傅南昭私定终身了?又什么时候和傅南锡纠缠不清了?还什么他与他在劫难逃,纯属胡扯!”

“照片怎么解释?都亲上了,你还脸红!”莫临逸又把图放大,怼莫临安眼睛前。

“那......那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神经,我真的是无辜的啊!”莫临安急得快跳起来了。

“唉!弟弟大了,哥哥管不了你了,你放心去爱吧!妈妈那边有我。”莫临逸突然煽情起来。

莫临安:“......”不是的,我没有,听我解释。

“小安,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在一起了?是不是傅南昭那个禽兽逼你的?”傅南锡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原本就很挤的小角落更挤了。

怎么又来一个?

莫临安:“......”心累。

“你又来干啥?”莫临逸把快要贴到莫临安身上的傅南锡推开。

“我......我就是关心一下......”

“用不着你关心,还小安?你该叫他嫂子!”莫临逸打断傅南锡的话。

What?

“哥你别乱说,我真的和傅南昭没关系!”莫临安解释。

傅南昭听了这话,脸都快笑烂了,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机会?”

“没有!”莫临安和莫临逸异口同声。

“行了行了,你给我滚回教室复习,你离你嫂子远点儿。”莫临逸把莫临安推向教室,把傅南锡踹向楼上。

“哥,我真是无辜的。”莫临安再次解释。

莫临逸把手指放嘴唇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道:“我会保密的。”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莫临安都没想通为什么傅南昭会突然亲自己。

“中午为什么没等我呢?”

莫临安听到声音一抬头,傅南昭竟坐在自己对面,周围拍照的拍照,议论的议论。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傅南昭一脸关切。

“没事。”莫临安埋下头专心吃饭,企图以食物来缓解尴尬,还好今天食堂的饭菜勉强能吃。

“是不是我之前告白太突然你不适应,还是今天早晨我亲你的事让你被人议论你不开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莫临安:“......”???

“对不起,我第一次谈恋爱,网上说要给足对方安全感。”

莫临安:“......”!!!

“要不我......”

“我错了大哥,让我一个静静吧。”莫临安说完就跑了。

莫临安感觉自己冲出食堂的速度都快赶上世界纪录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只不过这个梦过于真切,醒了就好了。

一定是这样的,醒了就好了。

想得太认真,莫临安没注意脚下的路,刚好路过养金鱼的池子,没刹住脚,纵身一跃,整个人都淹进了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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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灌进他的口腔,灌进他的鼻子,阻塞他的呼吸,窒息感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撕裂。

他不会游泳,只是本能地摆动双手双脚,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睁开眼,还是那间黑漆漆的屋子,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依然有人在不停地敲门。

原来刚刚真的是一场梦。

还记得以前在语文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人生最痛苦的便是梦醒了无路可走”[1]。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那人走了进来。

随着那人越走越近,莫临安看起他的脸了,是傅南昭!

“你没事吧?”

听到傅南昭的声音,莫临安猛地坐起来,见自己在校医室。

原来自己还没有醒。

“你特么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的?有事没事掉水池里去了,把校长最心爱的鱼都给吓得不吃东西了。”莫临逸说话说嘴里还嚼着东西。

莫临逸接到傅南昭电话就赶来了,刚打的饭都忘了放,直接端了过来,现在正吃着呢。

见莫临安不说话,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傅南昭忙问道:“怎么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死了。”莫临安回答。

“狗屁!我特么死了你都不会死,谁敢让你死老子半夜爬他家窗台去。”莫临逸拍了拍他脑袋。

“我......我......我......”莫临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傅南昭问。

莫临安点点头,看向莫临逸。

傅南昭也看向莫临逸,像是在征求同意。

“看什么看?没钱找妈妈去,别找老子。”莫临逸瞥了傅南昭一眼,埋头继续吃饭。

得了莫临逸的批准,当天下午傅南昭就请好假带莫临安去了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傅南昭没有再提他表白的是,只是默默地跟在莫临安身后。

当然,莫临安也不会傻到去问他,就算以前真有过什么,他俩也自动分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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