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容小学时候,已经开始司机车接车送,徐妈妈也早早地辞了职。
徐盛开始成天成天的不沾家,开始时徐妈妈也能体谅,成功男人应酬多也在所难免。
慢慢地,一些风言风语传过来,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然后在有心人的指引下,她把徐盛逮了个正着。
那时候是他厂里的一个小会计,皮肤黑人又矮,哪怕比她年轻,可跟她站一起也是不够看。
面对愤怒至极的她,徐盛痛哭流涕的发誓,保证,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绝对安安分分。
闹了一段别扭,她也看开了,徐盛那么诚恳,又有两个孩子,她就忍下来了。
结果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以后无数次。
她后来间接的直接的又抓住了很多次,开始时候他还顾忌,还隐瞒,被抓到的时候还道歉,听到她说离婚时还害怕,到后来他看穿了她,看穿了她的色厉内荏,已经对她全然的不在乎。
其实她也不是色厉内荏的一遍遍提离婚,她说的时候是真心实意地想,可是转念一想,第一次发现的时候都不离,现在还离什么呢。
这样慢慢催眠着催眠着,她变得瑟缩变得卑微。
她想着,男人都是爱玩的,徐盛在外面随便玩,只要他在该回家的时候回家就可以了。
徐盛开始的时候还会在固定的日子回家,比如说徐妈妈和两个儿子生日,逢年过节之类的,到后来连这些日子也保证不了。
于是就成了徐容噩梦的开端。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徐妈妈都会逼着他给徐盛打电话叫他回家。
徐容从小聪明,最得徐盛看重和喜欢,于是就成了徐妈妈的武器。
开始那一两年还有点用,渐渐地武器也失去了作用,徐容也开始厌倦甚至害怕用每次都用一双期待又紧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妈妈。
有一次他挂了电话,对徐妈妈刚摇了摇头。
徐妈妈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她骂他像在骂一个仇人:“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生日了连你爸都叫不回家,你说我生你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你给我滚!给我滚!”
十几岁的少年哪听得了这个,他飞奔出家门,在同学家过了一个下午。
后来是徐盛找到了他,徐妈妈看着他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然而在这愧疚和心疼中,还夹杂着一丝疯狂。
后来的两年,只要徐盛不回家,她就会打徐容。
如果他离家出走,如果他离家出走……
徐盛就会回来找儿子。
一次两次三次,徐容哪能看不出她的套路,所以他后来她再打他,他也倔强着梗着头,一滴泪都不掉,打完之后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一点异样都没有。
徐妈妈每次都下狠手,打完之后又后悔,能抱着徐容哭一夜。
背地里大哥徐凯心疼他:“你就不能装一装?非要挨死打?”
徐容闲闲的:“没事,等我上了高中住校就没事了。对了,你跟爸说了没有,什么时候给妈找个医生看一看?”
徐凯摇摇头,声音有些艰涩:“爸说妈没事,哪有不打孩子的父母,不肯去找医生。”
徐容弯了弯桃花眼,凉凉的笑了。
听到这,林冉也觉得有些唏嘘:“原来男人真的能狠心到这个地步。”
为了面子和名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一步步变成一个疯子。
“后来我哥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我们以带妈出来玩的名义,给她看了看,除了药物控制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不过那些药物有依赖性,要不断加重剂量。而我……这些年长得越来越像我爸,所以有时候我会装成他来哄我妈把这些日子度过去。”
可是让一个儿子去扮演父亲安慰母亲,他有时候真的做不到,看着自己母亲像看爱人一样的看着自己,有时候她甚至会想亲吻自己,徐容每次都偏过头,让吻落在自己脸上。
心里的委屈不甘还有屈辱到达极致,面上还要温柔的哄骗。
他有些受不了。
昨天他打电话时,徐盛同意回家过年,他刚松了一口气,今天就接到何姨的电话说听说徐盛去了国外。他当时脑子一热开车直接飙到了林冉家里,然后事情就弄成了这样。
“外面都说我和我哥在争家产,还说我爸会依照我们将来的孩子来分配徐氏。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和我哥近十几年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打算,婚姻就是能把人逼疯的坟墓,我们谁都没打算踏进去。十几年后,我还可能会为将来的孩子找一个妈,我哥直接做了绝育手术,一点可能都没给自己留下。”徐容叹了口气。
林冉没被他情绪打扰,或者说之前确实为他心酸了一下,但是听完这番话后,她慢吞吞地来了一句:“你爸这是不是典型的——出轨一时爽,孙子火葬场?”
她发誓她真的是脱口而出,因为她实在对出轨太敏感,当时只想到了这个。
说完之后就觉得不合适,因为徐容瞪着她瞪了很久,甚至伸出白馒头弄乱了她的头发。
林冉恶人先告状:“你妈都被你爸害成这样了,你怎么好意思当时还劈腿?”
徐容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愣了愣:“我在这回忆了半天,你就想到这个?”
林冉理直气壮:“不然呢,我还要抱着你哭,心疼你不容易吗?而且你的悲惨过去就能形成伤害我的理由了吗?”
徐容瞪了她半天,反而笑了,低低说了句:“这样也挺好。”
林冉没听清:“你说什么?”
徐容的白馒头移到她脖子上,露出森森白牙:“我说——你要是敢抱着我哭,我立马就杀人灭口。”
林冉假装瑟缩了一下,用一根手指轻轻把他白馒头从她脖子上匀速推走。
徐容盯着她笑了:“你不用这样哄我开心,最起码的自我调节我还是会的。”
林冉瞥他一眼:“也没调节好吧,这不还落下了个恐婚症吗?”
“不过……”她悠悠道:“恐婚也挺好的,我倒是不恐婚,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