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遗善手动了动,地上的尸体就烧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是尖叫着四散逃去,云遗善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尤其是看着季绀香被人拉着跑出来时,几乎要压不下自己满腔的怒火。
季绀香为那人接了他一招,他心里的酸涩快要溢出来了,她又握住他的手:“你别生气,不是要骗你。”
季绀香是真的没想到云遗善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开始两人都不愿意把几个仙宗给引过来,这下子却算是昭告天下,两个魔王都在云梦泽,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看个天灯。
看得出来云遗善很生气,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离开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的,把她带到湖边吹冷风,岸边还有个渔船,周围都是枯败的荷叶和茂盛的水草。
他站在湖边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看着水面。
这就是生气了啊。
季绀香想起来虞墨告诉过她,今日是除夕,他们是在除夕放天灯,不是新年。
因此云遗善提前回来,刚好赶上了这次的天灯。
“我不是有意不守信,以前我看中一块赤铁,想拿来锻剑,不等东西到手命就没了,这次刚好听闻这剑在虞家的手上,我就想着混进去把剑偷出来。只是没想到出了点事故......”季绀香解释起来也有些心虚,头越压越低。
等再次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云遗善已经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那把剑在我的手上,在魔域放了四十年。”云遗善的语气淡淡的,季绀香听着更觉得不是滋味了。
这种事穆雪茵要是不知道才有鬼,存心要算计她!
寒风拂动了他的发丝,看着格外凄凉可怜。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不动,季绀香觉得气氛实在奇怪,便问道:“你到底还在生什么气?”
云遗善转身看着微微泛着蓝光的夜色,冰冷的手掌突然被牵住了。
这是云遗善第一次没有回牵她的手,季绀香心里空荡荡的,刚想松手哄哄他,手指突然被重新握紧了。
“你穿着嫁衣,要去和别人拜堂。”干巴巴的语气,足以表现云遗善内心有着怎样的酸涩委屈。“我提前回来,找不到你。”
季绀香看到了远处聚在湖边的人,手上都捧着忽明忽暗的亮光,不一会儿亮光更多了。
也不顾此时云遗善还在憋屈,拉着他就往亮光多的地方跑。
“你跟我来!”
绕过这处,对岸的湖边站了许多人,熙熙攘攘挤在一处,没一会儿手中的天灯纷纷点亮了,托在手里将四周照的明晃晃一片。
刚才拉着他的季绀香又不见了,云遗善蹙起眉,刚一转身,就见到季绀香一身红衣,手上托着一盏天灯笑盈盈地望着他,眼底是被明灯照亮的他。
在光晕下,嫁衣上的刺绣流光溢彩,她如同盛放的红梅一般明媚娇艳。
“我刚才找人买了一盏灯。”季绀香说着,拉着他的身往一边走。“这里人太多了,我们站远些。”
云遗善拖住摇摇晃晃的天灯,薄薄一层,像是风一吹就会坏掉。他默不作声施了个咒法上去,让这灯能不被风雨所坏。
“他们好像要开始放天灯,你快许个愿,我们也要放手了。”
季绀香的眼里映出明亮的光来,见他愣住,又催了催。“你快些,许愿有什么难的。”
云遗善想了想,此刻他最希望季绀香嫁给他,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
成千上百的天灯在湖边放飞时是极为震撼的,湖面上倒映着浓黑夜色中的明灯。
每一处光亮都是一盏寄托了希望的灯,蕴藏了各自的心愿。承载着人间不同的悲欢。
天灯越飞越高,季绀香要仰着脖子看。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云遗善,他正认真的在看天上灯火。
那灯火照亮了他,明光也驱散了他眼底的阴霾。
季绀香拉着他飞上远处的山崖,高处寒风凛冽,她的衣袖被风吹得狂舞,像是绽放的红花。
“师叔祖。”
云遗善站在她对面,眼神有些疑惑。“怎么了?”
“你愿不愿意娶我?”
季绀香头上还顶着华丽的珠翠,身上穿着的火红嫁衣在夜里泛着流光。
他们头顶是星河万里,映着身后的漫天灯火,如梦似幻。
“我没有和别人拜堂,”季绀香提了提衣裙。“这嫁衣还挺好看的,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想着穿给你看看了。”
云遗善望着她,喉咙突然发紧,就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下不去,连开口说话都艰涩无比。“很好看......你穿起来很好看。”
他突然走近,一把将季绀香拥入怀中,埋在她肩头低声道:“我父母故去已久,若是你愿意,今日就以这天灯为媒,漫天的星河为证,我与你在此拜过了天地,往后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季绀香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前些日子有许多事想不明白,到了今日仍旧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唯有喜欢你这件事,我想是不会出错的,无论结局如何,往后是怎样,我都会感激遇到了你。今日是我有错,以后定不会这般了,你别生气了。”
云遗善本是高高在上的太尊,和淞山的雪一般纯净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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