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云梦泽的时候,两人买了一处宅院,季绀香便带这云遗善去看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上街次数多了,便碰到了熟人。
起初季绀香是没认出来的,见对方瞪大眼,面色无比惊恐,还以为是哪个仇家认出了她。
虞墨见她眼神变得危险,立刻解释道:“我是虞墨!我只是恰好路过,保证自己什么也不说。”
云遗善认识的人不多,对于虞墨还有些印象,他记得自己曾一怒之下烧了虞家的仙府。
季绀香听到他自报姓名,这才隐约想了起来,那个虞家的少主,跑到杭明山下洗澡还被她撞见了。
“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虞墨看到她身旁的云遗善,震惊至极。“你没死?”
话出口后,又觉得不太对。“不是,我的意思是......”
云遗善偏了偏头。“确实是死了,但我舍不得她,就回来了。”
这显然是胡说八道,但其中如何,他也不敢多问。
云遗善上次来云梦泽,烧了他们虞家仙府,那火烧起来水灭还灭不掉,气得他爹整日唉声叹气。而季绀香就更别说了,几年前来寻仇,直接灭了两个宗门。云梦泽的仙府和她打起来,最后是死的死伤的伤。
作为虞家的少主,两个煞神突然就来了云梦泽,他心中别提多忐忑了,生怕他们再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你们怎么来云梦泽了?是......是要办什么事吗?”虞墨说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他们。
季绀香见他脸色惨白,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在这里游玩一段时日,只要没人招惹,我也不会主动出手。”
虞墨松了一口气。“你们要是有事,尽管告诉我。”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就成。
“那正好,我的确有事拜托你。”季绀香知道虞墨心中忧虑,也不和他客气。
虞墨为季绀香挑选了一个地段安静,没什么邻里的宅子,还特别吩咐过附近的几个宗门照看,不许任何人去叨扰。
一心想着季绀香玩好了就会离开,却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一年半载。
云梦泽河流交错,又湖泊众多,一到夏天,大片大片的荷塘极为夺目。渔民捕鱼,采莲,有做不完的事。
风一吹,荷塘的莲叶摇摆,沙沙作响,满是荷花清香。
虞墨知道她要带着云遗善去采莲,早早和采莲妇打点好了,只说他们二人是自己远亲。
云梦泽的百姓受虞家仙府庇佑,对他们感激不尽,一听季绀香和云遗善是虞家的人,一路上的热情让季绀香有些难以消受。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人,今年多大啦?什么时候成亲的?哎呦,真是太漂亮了。”
这里的人说话,大多带着口音,季绀香还在琢磨她在说什么,云遗善就一一回答了。
“她虚岁二十,我比她年长两岁,成亲不满一年......”
季绀香睨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说起谎来也不比她差,一个活了好几百年的,居然说自己才二十多。
像只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云遗善侧过脸,看了她一眼。“是很漂亮。”
季绀香的脸又红了,撇过去不看他。
采莲妇捏着个嗓子起哄:“哎呀,可真会说话,你家娘子听了都害羞了嗷。”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
来采莲的多是些妇人和小姑娘,生在这里的小孩都会凫水,也不管莲塘的深浅,只管从岸上往下跳,像鱼一样灵活。时不时会冒出头来,将采莲的姑娘吓一跳,怒骂一声将他们赶走。
云遗善和季绀香坐在小舟上,在莲叶中穿梭。
让他们动手划船是不可能的,只是动用一丝灵力,小舟就慢悠悠穿行在莲塘中。
季绀香伸手去勾莲蓬,笑道:“你以前看书,还好奇采莲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吧。”
她剥开莲子,喂进云遗善的嘴里。
莲子咬碎,满口清甜。
云遗善将她捞过来,按在怀里吻下去。
季绀香手里的莲蓬掉落,正启唇迎合,周围突然一片哗啦的声响,几个小孩猛地从水里钻出来,又是尖叫又是大笑,将湖水往他们身上扬。
“漂亮姐姐被亲了!”
“漂亮姐姐被亲了!”
“羞羞脸!”
季绀香衣衫被浇湿,脸都气红了,伸手要去把叫得最凶的小孩抓上来,还没碰到,他就像一条鱼一样钻进水底没了踪影。
“小兔崽子滚回来!”
游到不远处,几个小孩又开始大声叫喊:“漂亮姐姐被亲了!”
季绀香脸上还在往下滴水,气得想飞过去将几人的嘴封上。
身旁突然传来笑声,像是压抑不住了一般,从愉悦的轻笑,到最后季绀香听上去觉得像嘲笑了,抓起身旁的荷花莲蓬砸向云遗善。“你还笑你还笑!你还好意思笑!”
云遗善将她扔过来的都接住,用自己的衣袖将她额间水珠擦去,努力憋住的笑意,却还是从弯弯的眉眼间露出来。
“都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好气的?”
季绀香气鼓鼓:“我要是有这种孩子,你看我不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