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绀香过去是个嫉恶如仇,会对弱者仗义相助的女子。
能让她入魔又心性大变的事,就连曲流霞也不知道,他寻了许久,还是不知那时的她遭遇了什么。
霖水镇临近澧城,有一处较大的瀑布,顺着水源就是霖水镇。
近来有镇民说水中有异味,后来到水源处一查,才发现瀑布下的水塘里飘了好几具泡胀的尸体,胆大的镇民将尸体打捞出来,连续好却发现那些尸体啃得面目全非,还以为是山里野兽吃人。他们好几天都不敢喝这条河的水,没过多久尸体又出现了,这才吓到去求助阳景宗。
钟霁带着他们一同到了瀑布的上游查找,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野兽伤人。
阳景宗善驭兽,宗主养了多年的白鹰也叫他带了过来。
每当白鹰靠近的时候,徐檀就白着脸躲到季绀香身后。
“那只鸟会不会咬人?”
“不咬人养它干嘛,还不如养狗,阳景宗驯养的都不是一般灵兽,这白鹰凶猛起来平常修士还真对付不了,眼珠子都得没了。”季绀香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徐檀就哆哆嗦嗦地抓着她袖子不敢再看。
钟霁听到了,立刻回头说:“小白虽然凶猛,但绝对不会随便乱咬人,不用怕,它可听话了。”
说罢招了招手,头顶盘旋的白鹰降落在他手臂上扑腾着翅膀,锐利地眼眸锁紧季绀香,歪头冲她叫了几声。
“莺时,它要你摸它呢。”钟霁笑着将手臂伸过去一些,季绀香强忍满心抗拒。刚向白鹰伸手,它就受了刺激一般猛地啄下去。
身后人有力的手臂将季绀香拉扯过去,她撞在那人宽阔的胸膛,又是熟悉的雪莲香气,浅淡到好像是她的错觉。
“小白!”钟霁把突然伤人的鸟扯回去,云遗善护着季绀香的手臂上已经见了血,外层衣衫被撕裂不说,还留下一小块血肉模糊的伤。
而她被一臂环在怀中,及时躲开了。
云遗善正准备抱住季绀香,将那只还在扑腾的鸟隔开,受伤的手臂就要触上她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不愿将血染在她干净的衣服上。
季绀香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眼睫眨了眨,抬起脸朝他看去,云遗善正好低头,冰凉的发丝随即倾泻而下,滑过她的脸颊,和她满头青丝缠乱在一起。
“还好吗?”
“嗯。”季绀香点点头,手掌推了推,从他怀中离开。
察觉到怀中的温暖突然离去,云遗善的手上空落落的,唇线抿成一个冷冽的弧度,目光正看着那只白鹰。
钟霁好不容易让突然狂躁的白鹰安分下来,就赶紧走向云遗善向他赔礼道歉。“云公子,实在抱歉,我没想得到小白突然就......它平日不是这样的。”
“无事。”
云遗善态度冷淡,也不知道是不把这伤放在眼里还是不把钟霁放在眼里。
堂堂阳景宗少主,在栖云仙府都是被人敬着的,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这种气,尤其是对方还是个不出名小仙宗的儒修。
钟霁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掏出一瓶药递给云遗善。
“不必了。”
另一只小巧漂亮的手接过去,将药瓶晃了晃。“钟师兄不用担心,我会给他上药的。”
这可是素和风的回春膏啊,就这么随手送人,败家子!
虽说素和风给药取名极为恶俗,什么回春膏芳华丹醉梦死,听着就不正经。
但经他手的药都是极好的,用了回春膏,小伤三天好,大伤七天好,解毒疗伤都能行。
季绀香是求着他都不带给的,钟霁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心性,一赌气整瓶送出去,等他冷静下来肠子都要悔青了。
反正旁人不要,还不如她顺手接下。
“随便你们。”钟霁一听季绀香要给云遗善上药,火气更是猛烈了,冷硬地说完转身就走。
云遗善眼中略带笑意,问她:“这是你自己说的。”
“这还能有假?”
阳景宗的人很快就用灵兽找到了问题,靠近瀑布的地方有一具死尸,看打扮也是普通的镇民。
脸上就像是被野兽啃过了,烂的看不出本来模样。
徐檀仅仅是远远忘了一眼,就差点恶心得吐出来,扶着树大口喘息。
云遗善背过身去,装成一个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儒修。季绀香拍着徐檀的背,笑嘻嘻道:“别害怕呀,过来看一看,看多就没事了。这算什么啊,更恶心的多了去了,你见过那种肠子......”
“呜呜呜你别说了,我不听......”徐檀反胃得眼泪都出来了,季绀香还要故意拿她寻开心。
“啊啊啊!我的娘啊!快跑!快跑!”
“我靠!这什么东西!”
季绀香还在逗徐檀,却听钟霁他们尖叫着从尸体边上躲开。
那尸体的肚子里突然破开,钻出一窝蛇来。
徐檀听到声响脸色惨白地回过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又是——
“呕——”
季绀香也惊了,眉毛皱得紧紧的。“有修士以人肉饲养妖兽?”
阳景宗的弟子跑过来,喘着气说:“小师妹懂得挺多啊,还真说对了,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这是在尸体肚子里孵化,生出来就吃人肉的蛇,可不就是妖兽。遭天谴的东西,死了这么多人,他得养了多少啊?”
白鹰盘旋着,叫声惊起林中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