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的战斗在这一代,转世的他会?去往的地方必然是下一代,他若走了,尊上这边的事情他根本无法掌控,招来的另一个虚泽能不能打得过虚泽,后续又有什么发展让他不能放心。还有,如果?末夭的计划成功,如果?天尊代真的是镜像世界里?的最后一代,那他死不死意义不大。
即便他选择了死亡,在下一代全灭的基础下,他也不可能出生。
所以综合来看,这份力量似乎没什么用。
思?及至此,日桥开始喘不过气。
次日一早,末夭带着另一个虚泽出现,同时带来了另一个让日桥更加急躁的消息。
通过他们之前的努力,末夭是拉来了平行世界里?的虚泽,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那个虚泽一动不动,就像是丢了魂一样,不管末夭做什么说什么,他都给不出末夭该有的反应。
以如今的状况看来,与其说末夭拉过来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虚泽,倒不如说末夭拉过来了一个毫无用处的躯壳。
日桥心急如焚,急忙问末夭是怎么回事,末夭也说不清。
这时日桥终于想到,末夭看到的事情都是断断续续的片段,这也就是说,末夭确实看到了这样的做法能叫来另一个虚泽,但完成以上步骤后,来到这里?的虚泽能不能动,或是怎么样才能动,这并不在末夭的记忆中。
一种无法言说的挫败感压在心头,日桥问末夭,叫来另一个虚泽的法子是从谁哪里得知的。
末夭顿了顿,说,是从虚泽那里看到的。
这一句话顿时让两个人都变得沉默。
日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两人相看无言,片刻后才开始整理现在已知的信息。
日桥问末夭要做什么。
经过苏河的死亡,成长过快的末夭已经可以完全不带任何感情做事,他冷静的说,让平行世界的虚泽杀了这个虚泽,之后趁着天道混乱,清除镜像世界里?的所有人,把正常的历史轨迹还给?主世界。
日桥想了想才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情。”
末夭问他:“什么?”
日桥说:“你我都是来自不同时代的人,镜像世界和主世界存在时差,我们现今使用的是主世界给?镜像世界创世的力量,而平行世界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延伸。”
他的话?里?强调了时代不同、存在时差、平行世界、创世的力量。
末夭品了品这些话?的意思,一时没想明白前因后果。
见状日桥移开眼,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是虚泽在这里?,他肯定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收起淡淡的惆怅,日桥与末夭浅谈几句,因脑海里的想法并未成形,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看末夭并不知情的态度,他晓得这条路肯定是之前并未出现过的新选择。
这是一条末夭未曾预见的路。
只是不知前路是死是活。
不过设想再多也是没有用,如果?另一个虚泽不能动起来,如果?这个虚泽没有牵制另一个虚泽的力量,如果?虚泽控心的能力不被压制,那他和末夭的计划全部都要作废。这也就是他们必须叫来另一个虚泽的主要原因,可惜这个本应该支撑他们的助力,如今看来八成要废了。
而此事作废的后果,他和末夭谁都承受不起。
不能放弃这个虚泽。
末夭为了寻求其他的解决办法,暂时将这个虚泽留在了日桥这边,独自离去。日桥坐在这个虚泽的对面,凝视那张俊美的脸许久,恍惚间只觉得是虚泽坐在自己的对面。
没有不敢再看的愧疚难安,没有无法承受的疏离感,日桥趴在一侧,静静盯着对面的人看了片刻,之后金羽派人来找他,他在房中下了一个禁制,只留下另一个虚泽独自坐留在这里?。
日桥离开后没多久,他布置的禁制翘起一个角。一抹白色出现在房中,停在了房中那个虚泽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红色的花瓶。
将花瓶放在窗口的位置,白色的身影看了对面许久,最后摸向自己胸口,掏出一样东西,送到那个虚泽的面前……
手中拿着金羽给的令牌,日桥回到房间,低垂的眼从门槛往上移动,瞧见那昨夜还坐在书桌旁的人,如今正站在窗前,一双平古无波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好似早春冬雪融合,流露出一分细致舒缓的暖意。
他的面容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你若细看那双眼睛,你能看得出来他是在笑。
日桥拿着令牌的手往下移动,他不知平行世界的里?虚泽记忆停在那里,只知道虚泽正一脸温柔纯真的指着前方,笑?着与他说:“日桥,看。”
他身上带着那股子娇气的傻劲,似乎仍活在他们尚未出现隔阂的日子。
他露出了了无心事的一面,语速不快,咬字清晰:“太阳出来了。”
日桥望着他干净的侧脸,一时不好说出现在的情况,心里?总觉得已经毁了一个过往的他,要如何才?能狠得下心再毁一个。
这个虚泽与那个虚泽不同。
那个虚泽在过不久就会被天道同化,而这个不止不会?被同化,还要被他们裹挟,要去杀了另一个自己。
不知出于那点考虑,日桥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如今的情况。
他站在这个虚泽的背后,想了想,问了虚泽一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窗前的人似乎有些奇怪,转过头看向他,又听他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窗前的虚泽想了想,慢慢地摇了摇头。
瞧见这一幕,日桥闭上眼睛,他沉思?许久,忽地带着虚泽开始向外边跑去。
日桥奔跑的速度很快,但虚泽没有要去的地方,他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所以他跑了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随后,一双温柔的大手从后方贴近,按住了日桥的头,清新的冷香包围着日桥。
疾跑之后,并未听到心跳声的日桥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日桥。”
“嗯?”
“别怕。”
身后的人慢吞吞地说,虽是不知道日桥在想什么,但却敏锐的察觉到日桥如今算不得稳定的心态。为此他从后方圈住日桥,一边想要抱住日桥,一边又怕日桥打他,最后吃力地抖着两条手臂,环成个圆,把日桥圈在其中,颤着声音重复了一遍:“别怕。”
老实说,这个姿势和他这个人都有些可笑,可不知为何,日桥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