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朗,明明很好听,却惹得陈生很厌烦。
“只可惜后期金羽身边无人可用,末夭为保金羽,生下了几个孩子,意外发现三女可以继承他的眼睛,于是他挖出眼睛送给三女,这样一来,遇事他可以离开为金羽而战,不用担心身死后金羽失去他眼睛的助力。而后,每当开战,金燕都会先探路,推算将来之事,供金羽避开危险。”
“只可惜后来末夭死了,金燕之眼受损,一代一代传下来力量大不如从前。”沈云说到这里笑容灿烂:“可即便如此,这金燕后代也将我耍的团团转。”
他说到这里忽然拍桌大笑,可陈生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也觉得他讲的故事好似有些怪异的地方。
沈云一个小侯爷,为何能找到金燕后代?
这金燕后代又为何要耍沈云?
陈生不懂,于是大着胆子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指,想要得到具体的信息。
将脸埋在臂弯只露出一双眼睛,沈云弯起没有笑意的眼睛盯着陈生,然后勾了一下陈生拉着自己的手指,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一面。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突然的把陈生拉过来,又突然的放走陈生。
他还真是个怪人。
陈生在心里骂一句,转身来到门前的时候,陈生脚步顿了一下,瞧见了一旁沈云被雨水和血水弄脏的狐裘。
那狐裘上的光泽非同寻常,与陈生以往看到的毛皮都不一样。
沈云见他盯着狐裘,慢悠悠地说道:“喜欢吗?喜欢可以送给你。”
陈生摇了摇头。
沈云侧目,语气怪异:“你确定?这狐裘世间难寻第二件。”
陈生还是摇了摇头。
见他不收,沈云也不难为他,只叫他回去。
离开沈云的房间后,陈生站在廊下,望着树上的冰挂想了许久,小心地折下了一枝。之后他原路返回,再次来到沈云的房屋。屋内的沈云靠坐在木椅上,仰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去。
屋子里酒香弥漫,陈生想,沈云一定察觉到他又走了回来,只是沈云并未给出反应。有的时候沈云就像是萧疏一样,他们都是将冷漠刻在骨子里的人。而萧疏的淡漠是冷淡高雅,沈云的淡漠则与萧疏不同。
他总是一副温柔的样子,看似是用那双温柔的眼接受世间风景,其实不管看向何处,那双眼里都没有映入周围的景象,也没有一丝温度。
其实沈云与萧疏一样,他们过于冷情,眼里甚至没有自己。
等来到沈云的身边,陈生抬起手,将握过树枝的手轻轻贴在沈云的脸上。
感受到脸上因酒气而起的热度被冰冷的掌心压下,沈云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慵懒地问:“干什么?”
陈生张开嘴,像是不知怎么说,吞吞吐吐许久:“你脸、红。”
“嗯,”沈云拉过他的手,又问:“那又如何?”
陈生卷着舌头,说:“热!”
他说出热的时候又急又快,发出的音很好笑,但能听得出来,他是在担心沈云,让人无法与他生气。
许是被这样的陈生安抚到,沈云身上的戾气散去,盯着陈生通红的手,说:“怎么弄得?”
陈生说:“外边,下了雨,落在院里,冷得很,摸摸树枝、就凉了。”
沈云道:“知道冷就不要乱摸乱碰,回去吧。”
陈生不动。
“你不走难道要留下来?”等了片刻,没有等到陈生离开。沈云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诧异的问道。
陈生摇了摇头,不安的拉住沈云的手,说:“外边,滑,怕摔。”
陈生这是叫沈云送他回去。
沈云这才想起,方才陈生确实不敢动,是他把人连拖带拽拉过来的。
许是脸上的燥热曾被寒意压下,沈云不像之前那般捉摸不透,不好接近。此刻听到陈生的话,他抬手指向窗旁的那张美人榻,说:“去那里歇着。”
陈生皱了皱眉,看他没有送的意思,最后不情不愿地爬上了那张美人榻。
窗外的冷风在这一刻停下,躺在房间里的人虽是闭着眼睛但并无睡意。
同样的,那坐在桌子旁的人也没有睡意。
一夜未眠,次日一早,陈生裹着被子来到沈云的身边,将那头乱发送到沈云的面前,叫沈云给他梳头。
沈云没有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房中。
陈生有些失望,但沈云走后却有下人送了饭过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陈生在沈云的房间里吃完饭,等下人收走了碗筷,陈生把自己的红色头绳放在了沈云的书桌前。
接着这一日陈生都躺在屋里,观察四周。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今日的天阴沉的比昨日还要吓人,瞧着似乎有一场大雨。
坐在窗前的陈生有些莫名的心慌,他抱着镜子,“萧疏?”
萧疏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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