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宜牵着小外甥回到竹苑,皎皎正抱着狸奴逗弄,觑见母亲回来,高兴地道:“阿娘,小熠今天来做客了么?”
“对的,小熠和姨母回来住一段时间,皎皎带小熠去玩吧。”
皎皎腾出一只小手,牵了牵小熠的衣袖,“它叫踏雪,脾气很好的,你可以摸摸它,但是要轻一点哦。”
看着两个孩子无忧无虑玩耍,苏慕宜心中怅然,阿姊与沈家郎君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就走到了这般地步……
她同情阿姊如今的境遇,隐隐有些担忧,若将来自己遇到同样的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翌日,沈淮亲自提着礼物来英国公府告罪,却连大门都没进成。
此后几天都是如此,沈淮吃了多次闭门羹,耐心消耗殆尽,索性借口年底公务繁忙,不再过来了。
历经种种,苏莞宁彻底心灰意冷,请叔父英国公出面,帮自己与沈淮签了和离书。沈家原本想把小郎君争过去,奈何英国公府不肯松口,只好同意让熠哥儿改回母姓,今后与母亲苏莞宁一起生活。
此事闹得靖安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苏莞宁不愿受人指点,于是提出,想带熠哥儿回浔阳老家,也好寻访名医为孩子治病。
苏慕宜劝堂姊留下过完年再动身,苏莞宁却道:“我一向面子薄,你是知晓的,旁人的话落在我心里,那都是一根根刺。再者,熠儿慢慢长大了,若总是像现在这样不肯开口,将来要如何成家立业?正好浔阳就在灵州境内,也可请江姨母帮忙看看。”
挽留不成,苏慕宜帮她们母子收拾好行李,动身前那夜,与苏莞宁宿在一起,如幼时那般亲密地说着体己话。
苏莞宁晓得她放不下心,轻声道:“阿慕,你不必担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熠儿的。”
“至于沈淮,是他负我在先,我给过机会,可他一次又一次寒我的心,事到如今,我不想再与他蹉跎下去,成为怨侣,和离了也好,我宁肯熠儿没有他这样的父亲。”
“阿姊考虑好了便成。”苏慕宜宽慰堂姊,“以阿姊的容貌才情,将来不难寻得良人再嫁。”
“不谈这些伤心事了。”苏莞宁主动错开话题,“阿慕,我一直好奇,你与陛下后来怎么在漠北遇上了呢?”
苏慕宜详细与她说了皎皎被掳走的事,又提了漠北重逢以来的经历,叹息道:“我与他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算也算不清了。”
重逢那时,她还能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出手伤他,可后来经历那么多的事,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心肠冷硬了。何况这些年,霍珣生生将从前的暴戾脾气一点点磨没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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