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慕宜道,“但是你得把马刀放下,不能吓到我腹中孩儿。”
她看起来甚是娇弱,胡人点头答应,解下马刀交给同伴,便要随她去内室。
这时,贺兰桢突然出声,“阿姐,还是让我去取吧。”
高个胡人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少年,逼问道:“这又是谁?”
“是家中表弟。”苏慕宜说道,又看了贺兰桢一眼,“你莫要乱动,安静坐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内室,未几,胡人痛骂道,“臭娘们!”
他慌张地跑了出来,右手断了两根手指,伤口汩汩流血。
房门大开,护卫一拥而上,贺兰桢操起长凳,追了过去。
苏慕宜扶着药柜坐下,心子跳的很快,腹中胎儿不安地动了动,她扔了刀,轻抚小腹,“别怕,别怕,阿娘刚刚教训了坏人呢。”
念及她还在药堂里,贺兰桢没有追远,将那些恶徒痛殴一顿便回来了。
只见她坐在柜台后,面色微白,呼吸微有些喘,脚边还掉了一把染血的刀。
贺兰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连忙问:“姑娘还好吗?”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娇柔女子居然会持刀斩断悍匪两根手指。
“无事。”苏慕宜摇头,“歇一会儿便好了。”
见她面色逐渐恢复红润,贺兰桢稍稍放心了些,又说:“姑娘,这种事情,下次还是交给男人来做吧。”
少年身板瘦弱,也只比她高了那么一点儿,神色却是极坚毅的。
“对付恶犬呢,要比他们更凶,这样他们才会怕你。”苏慕宜笑着道,“你大伤初愈,还是好生养着吧,家中请了护卫,他们能处理好的。”
少年一瞬不瞬凝睇她的面容,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道:“姑娘说得对。”
自那以后,再无胡人敢来滋扰这间新开的药堂。
日子如白驹过隙,忙碌且充实,年关将至,雁城落了好几场雪。
临近生产,苏慕宜身子笨重起来,天寒地冻的,她甚少外出,安心静待孩子降生。
江氏说她身子调养得不错,胎位也正,必定顺利生产。
这夜,屋外落雪簌簌,她坐在烛台下给靖安写信,落笔第一行字,爹爹阿娘亲启……
思来想去,孩子的名字还是由父母来取比较好。
写完家书,外间响起叩门声,贺兰桢轻声问:“姑娘睡下了吗?掌柜煨了山参鸡汤分给众人喝,让我给姑娘也送一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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