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家伙,希望它能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苏慕宜撞见小內侍抱着狸奴,在另一座小院晒太阳,不免吃了一惊。
小內侍向她行礼,而后温言解释道:“苏娘子,山中空气清新,陛下想让狸奴在这里休养。”
云栖寺依山而建,灵气充沛,是个疗养胜地。
苏慕宜叮嘱他:“中贵人记得看好它,莫要跑丢了。”
既然狸奴在这里,那么霍珣还会再来的,她不安地想,希望母亲能尽快找到假死药,好让她顺利从云栖寺脱身。
一天雨夜,她回房休息,望见狸奴躺在罗汉床上,欢快地打滚。
远处,支摘窗开了道缝。
苏慕宜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连忙抱起它,“怎么到处乱跑,快回去罢,莫让山里野兽叼走了。”
甫转身,门口立着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
霍珣收了伞,从她手中接过狸奴,抱去给內侍照看,然后又折回来。
“那天,你母亲在屋里,所以有些话,孤还没有说完。”
他步步逼近,直到她退无可退,撑着身后的桌案。
苏慕宜觉察到危险气息,想开口喊人,转念又想,周围肯定早让他清得干干净净了。
霍珣盯着她的眸子,“睡了孤,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样近的距离,令她感到害怕,苏慕宜问他:“妾究竟要怎么做,陛下才会满意?”
欠他的,她想还回去,是他非得拦着。
“衔蝉奴一向与你亲近,孤想让你回宫陪着它。”
“这不可能!”苏慕宜说,“妾既已离开,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霍珣蹙眉,“孤会给你名分,贵妃如何?”
以她目前身份,不可能当他的皇后,但也绝不至于委屈她。
“看来是妾一直没能解释清楚。”苏慕再度与他挑明,“妾的心里,并无陛下。暮兰山那夜,已铸成大错,不可再继续错下去。”
霍珣捂住心口,缓了好一阵,才顺过气,“孤脾气不好,你别总说这些。”
这些天,他已经憋到快要内伤了,如果不是衔蝉奴一天天好转,他只怕要气炸肺。
她说的每个字,都能精准下刀子,不扎伤他,决不罢休。
苏慕宜福了福身,“陛下请回罢。”
霍珣握住她的指尖,想挽留,却说不出口。
这小半辈子,他就没对谁低过头。
当年宣德帝恼怒他烧毁生母棺椁,将他贬去漠北,英国公劝他向君父服个软,可他没有。后来,他踩着累累白骨活下来,宣德帝下令召他回京,他自然也不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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