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室内陈设,却并非琼华宫。
她迷茫地想,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已经变成了鬼?
“此处是寻芳殿。”男子坐在池边,声音低沉,打消她的困惑。
苏慕宜想起来,寻芳殿的确也有一泓汤泉,不过池子修得小,不如琼华宫气派,承安帝便不常来这里。
“妾怎么会来寻芳殿?”
她记得当时褚叡已经离开了,总不至于,是霍珣抱她过来的?
霍珣却没接这话,语气生硬地道:“右手递过来。”
苏慕宜依言照做,递去手腕,她本就肌肤白皙,欺霜赛雪,如此越发显得那圈淤青刺眼。
他揭开瓶塞,往上头倾倒药酒,灼痛感突如其来,苏慕宜忙不迭收回手。
“别乱动。”霍珣肃着脸。
她乖顺地把手递回去,声音细细轻轻的,藏着委屈,“疼……”
“忍着。”倒完药酒,霍珣对她道,“自己揉。”
苏慕宜一边揉按手腕处淤青,一边听他问自己:“何时发现他给你下毒的?”
她知晓书中剧情,自是清楚他这对兄长恨之入骨,却不知他究竟为何这般痛恨承安帝。
或许揭开这些谜团,她才能平安苟命活到三年后。
“是今岁盛夏发现的。”苏慕宜从容答道,“妾的小日子无故紊乱,那会儿太医署还是由张太医总管,请他来长秋殿看诊了好几次,皆说并无大碍,吃几贴药便能恢复如初。”
“不久,太子殿下……”她意识到不妥,立时改口,“废帝生辰,妾的母亲来宫中为他祝寿,听侍女说了这件事,不放心妾的身子,便悄悄请了宫外的妇科圣手,装扮成仆妇模样,随同入宫,暗中为妾把脉问诊。”
都多少年了,竟然还是这等阴损的法子,霍珣凤眸微睐,“那后来呢?”
“后来便发现,是妾平素喜爱的杏酪被人动了手脚,那位女大夫建议妾不要再碰此物。”
霍珣依稀记得,苏氏是承安四年仲秋敕封皇后,想必那时霍珲就已经有了让她绝嗣的心思。
她之所以被选中,无非是因为靖安的世家高门中,唯独英国公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苏氏并无嫡亲手足,即便苏家将来有谋权篡位的心思,也得等到她诞育皇嗣才能开始谋划。
然而,霍珲绝不会让她生下皇子。
得到想要的答案,霍珣总算说:“自己爬上来。”
苏慕宜朝水中的石阶行去,石阶湿滑,加之她之前受了不小惊吓,身上没剩多少力气,试了几次仍是未果,只好对霍珣道:“陛下可否传唤一位內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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