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伟自讨了个没趣儿,这才拿正眼儿把项翔这身打扮给瞧了个清楚,顿时捧腹大笑,“你他妈还真舍得下血本儿啊,就你这身儿,抱个西瓜往街边儿一坐,保证城管都轰你。”
项翔斜勾着眼角瞥了萧伟一眼,冷冰冰的又反问了一句,“你找得到人真心给你买件衣服?”
萧伟笑容一僵,骂道,“就这么几块破布,你他妈也好意思跟我这儿显摆!”
项翔不知道是太入戏还是这几天跟着虞斯言潜移默化了,特直爽地说了一句,“只有吃不到葡萄的人才会觉得说葡萄的人是在得瑟。”
萧伟愣住,凑近了项翔,鼓得掉出来了,啧啧稀奇,“啧啧啧,我真想见识一下你家那孩子,真是奇了,居然能让你项翔都开始说人话了!”
项翔脸色一沉,冷眸钉在萧伟身上,“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踢下去。”
萧伟夸张地双手捧脸,张大了嘴,扮作萌态的吃惊状盯着项翔。
项翔咬了咬腮帮子,移开了视线,直接忽视身边这一生物。
萧伟不怕死地盯着项翔,放下手,慢慢恢复阳刚的五官,收起笑容,一点不带开玩笑地说,“项翔,你从来不会说‘你信不信’这种话,换做原来,你早就把我踢下车了。”
项翔用余光扫了一眼萧伟严肃沉重的表情,戏谑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求虐?”
萧伟抿紧了嘴角,低沉的喝道,“项翔!”
项翔淡然地笑了笑,“有人味儿了还不好么。”
萧伟皱了皱眉,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项翔把车停到左岸咖啡的停车位,一边熄火一边说,“进去谈。”
萧伟沉着脸跟着项翔进了咖啡店,项翔一身贫民窟装扮也难挡上位者的气场,门侍笑容可掬地弯腰打开咖啡店的门,照样把项翔恭敬的请了进来。
萧伟定了一个靠窗的包间,窗外正好就是咖啡店门前的马路,视野宽广。
项翔要了一杯浓缩,悠闲地搅了搅,继续车上没说完的话,“你想说什么?”
“人味儿代表着心的柔软,谁都可以柔软,唯独你项翔不可以,你是翔飞的继承人,生意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谁心软谁就是猎物,你应该比我清楚。”
项翔放下勺子,端起咖啡小呷了一口,感受着齿间的苦涩慢慢变甘甜,默然地开口,“我乐意。”
萧伟眯着眼睛盯着项翔好一会儿,眉心拧成了十字,“嘶……你现在难不成还是过渡期?咋一会儿是人样儿,一会儿又变回那犊子样儿了?!”
项翔阴沉沉的眼神儿轻幽幽的飘到萧伟脸上,桌下的长腿一弹,萧伟猝不及防地被踢了一脚,立马抱住了右膝盖骨,一脸痛苦的模样,“我操,你他妈就不能下脚轻点,上次骨裂老子就养了一个多周,你想把老子整成几张伤残啊?!”
项翔无视萧伟的聒噪,看出窗外,不紧不慢地说,“这个吕越,你帮我把他拖住。”
萧伟揉着膝盖问,“你想怎么拖?”
项翔只说了三个字,“他是Gay。”
萧伟瞪大了眼,“你是让我去勾搭他?你也太缺德了吧!我告诉你,这绝对不成。”
项翔端起小杯又喝了一口,喉头滚了滚,“我没让你勾搭他,就是让你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省得他一天到晚都把莫名的情愫堆在我家孩子身上,懂了吧。”
萧伟眯了眯眼,“交给我吧……”
项翔在左岸咖啡坐了二十来分钟,率先独自开车离去。
萧伟一脸深思地望着公路上那一抹红,项翔今天给他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但究竟是哪儿不对,他又想不明白,琢磨了半天,到最后他也只能归结到虞斯言的影响力上。
他把视线转移到咖啡店的外墙上,装饰茶玻璃里反射出自个儿八点钟方向的小本田。
萧伟深呼吸了几口,整理了一下衣服,优雅地站起身。
吕截止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低头理了理自个儿的修身西装,再冲着后视镜抓了几把头发,高速好发型,扬起温柔的笑脸,推开了车门。
萧伟身姿挺拔地慢慢走下楼,亲自到吧台前刷卡买单,他一边低头签字,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外卖吧台前买外带咖啡的吕越,不由地扬了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