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脸色瞬间惨白,有些不敢看项翔和虞斯言。
虞斯言拍了拍白素的肩膀,笑道:“没事儿的,白素姐,你也是花了所有的心力了。”
蓝擎宇却没留一点情面地说:“作为一个医生,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医疗不当,那就不是在救人,反而是在杀人,不管是不是好心,一个医生接受一个病人的时候就要担起责任,好好分析病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情况,不能光凭经验来制定治疗方案。”
白素抿住唇,脸白得厉害。
项翔没有吱声,虞斯言也不好再替白素说什么。
蓝擎宇接着说:“项翔的病你可以请我来帮忙,如果换成一个平头老百姓,没钱没权,请不到我,那岂不是一条命都被白白折腾没了!”
蓝擎宇说得在理,蔚成风不想插手阻止,可蓝擎宇越说越严厉,白素都难受得有点要钻地缝儿的架势了,蔚成风不得不开口打断,“行了,白素也知道了,你点到为止么,赶紧说正事儿行不。”
蓝擎宇看了蔚成风一眼,直接扭头对项翔说:“你的彩超片子我看了,我给你两个方案,你自己选择。”
“一个是把最大的那三个硬块切除,然后用中药内服外敷,如果成功,一个月就能控制住,三个月完全治愈,之后你得好好保养一两年,但是,切除硬块有20%的可能会造成癌细胞扩散,如果扩散了,你就需要放疗,到时候有什么结果,我现在也预测不了。”
“第二个方案,直接用中药控制,这个来得慢,少则一两年,多则七八年,甚至十多二十年,但是这个你得确保你的身体各项机能能扛得住这么久,而且,其间如果有病变,那还得另当别论。”
项翔一脸的淡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好像生病的不是他。他侧过头,问虞斯言:“言言,还是你来决定。”
这种事儿,两头都难,虞斯言琢磨着都进退维谷,更别说让他下决断了,“你他妈自个儿的事儿,别什么都推给我呀,我不知道,你自己拿主意。”
项翔看着虞斯言紧绷的下颚,有些心疼,虞斯言从来都是果断的,就算对自己的生死也是如此,现在的犹豫不决,就像是在无声的告诉他,虞斯言这人是有多在乎项翔。
蓝擎宇说:“我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明天中午给我答复。”
项翔攥紧了虞斯言的手,将视线投向蓝擎宇,道:“不用了,就第一个方案吧。”
如果要把虞斯言折磨十多年,项翔宁可直接死了。
虞斯言什么都没说,垂下头闭上了眼。
蓝擎宇也是赞成第一个方案的,毕竟长时间的治疗,就算有钱补身,身体还是不可能受得住,而且时间拖得越长,病变后越难治疗。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之前的所有药物都停下,包括化疗和透析,我给你开一点补血造气开胃的中药,你好好休养两天,然后就进行手术。”
虞斯言的睫毛抖了抖,却还是闭着眼没有睁开。
蓝擎宇是个讲效率的人,当晚就开出了药方,白素拿着方子连夜又回了医院,亲自抓了药,第二天早上蓝擎宇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把一大包中药交到了虞斯言手中。
蓝擎宇和蔚成风都住在了医院,并没住进项家,白素还得陪蓝擎宇了解一下医院的设备,然后蓝擎宇还要挑选辅助医师,和手术医生开个会,再加上现如今,谁都不放心把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所以熬药的事儿就只能交给虞斯言了。
熬中药相当的讲究,蓝擎宇开的方子更是繁琐,熬药的时候要加上一块拇指大小的生姜,大火熬一个小时半,中火熬一个小时,最后小火熬半个小时。
熬药的时候要不停的加水,而且一旦锅底有药糊了,这药就成了毒药,只能丢掉,但是水又不能过多,蓝擎宇要求最后出来的药水只能是二两到三两间,不能多也不能少。
虞斯言早晨五点就开始熬药,小心翼翼的守着,精神高度集中,一直折腾到快九点钟,才终于成功的熬出来了。
他看着棕黑的药水,长吐出一口凉气。
整个项家别墅都弥漫着药香味儿,项翔房里的味道最浓烈。
虞斯言将一小碗汤水递到项翔面前,说:“蓝擎宇说这药一天得分成五次喝,所以量不是很多,你也好受点。”
项翔的心情好像突然就恢复如初,很是听话的接过碗,一口就灌了下去。
虞斯言担心的说了一句:“苦是苦,忍着点吧。”
谁知项翔咂摸着嘴说:“甜的。”
虞斯言许久没见项翔这装萌的傻样儿了,顿时噗哧一笑,嘴都咧到了耳根子。
项翔特正经地说:“真的是甜的,一点不苦。”
虞斯言心情大好,俯下身在项翔唇角嘬了一口,中药的残味儿钻进他嘴里,还真是挺甘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