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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到名字的一瞬间,闻辛睿差点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直接栽倒在地。
在这一刻,原本疼痛难捱的下半身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大脑一片空白下,只余身体本能对死亡的惧意和残存的理智在做最后的割舍——
究竟是现在拔腿就跑,还是静候其下等待死亡来临?
可惜还不待他做出选择,那些打手们就开始纷纷聚拢、朝他慢慢逼近。
“都退下。”李修涵放下枪,将嘴里的烟拿出,随意吐出一嘴的烟雾缭绕,用商量的语气徐徐道来。
“闻辛睿,你是打算自己老老实实地过来,还是等会枪架着你的后脑勺逼你过来,你自己好好琢磨!”
手枪上膛的声音再次响起,也再次泯灭了闻辛睿打算孤注一掷冲上楼梯的垂死挣扎。
李修涵说得没错;
倘若现在不顾一切地离开,先不说上楼后再带上妹妹离开的几率有多小,光是他现在这般孱弱的身体,就根本无法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不过一分钟时间,闻辛睿在思虑周全后,便很识时务地主动从墙角走了出来。
彼时的他,身上还挂着一套才换上不久的白色浴袍,刚洗完澡的头发也是湿漉漉地垂吊在额前,穿着拖鞋的脚几乎一步一个血印,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的走路姿势并不正常,正一瘸一拐地、勉强维系着僵硬的步伐。
有着打手想要上前将他拷住,又被李修涵抬手打断。
而就在全场的焦点都在闻辛睿身上时,那边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则悄然站起,刚想趁乱逃出身体;
可他还刚踏上一步,李修涵连头都没转,直接就是一枪过去,刹那间血液横飞、瞬间爆头!
赤裸裸的杀戮场面就这么生生地呈现在了闻辛睿的眼前。
连空气,都在血雾的弥漫里掺杂着浓郁的血腥铁锈味。
“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李修涵下达清场,令地下室只余他们两人,还有那边唯一一个被开水烫过之后还好运残留着气息的废人。
而在这之后的至少一刻钟内,李修涵都未曾发话。
那低头专心致志吸烟的低沉模样,仿佛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置闻辛睿的擅自闯入,来为其瞧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而付出代价。
闻辛睿知道,此刻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李修涵既然没有直接杀他,那就一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况且他现在绝对不能死,他还有妹妹正在楼上睡觉;
如果他死了,李修涵就算不屑于斩草除根,他妹妹的下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通了这一点,有了牵挂之后,闻辛睿也不再像刚开始般的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听从发落。
“李先生…”闻辛睿上前,开始为自己和妹妹争取一条活路。
只是膝盖着地还不到一分钟,李修涵就将手里燃尽的烟随意抛在了地上,风轻云淡道,“先起来。”
可闻辛睿不敢站起身子。
他尽量让自己的音调装得卑微可怜一点,也顾不得大腿膝盖跪在塑料地面上的疼痛,认真述错。
“我…我绝对不是有意撞见的,请您相信我,我也保证...今夜之后,我…”
“可我从来都不相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词!”李修涵直接打断。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闻辛睿,踏出的步伐一声一响,仿佛丧钟的猛然敲动,一下一下地打在闻辛睿的心间。
“知道上一个撞见这种场面的人,他是什么下场吗?”李修涵将枪口抵在闻辛睿的喉咙,然后慢慢往上直指下颌,逼迫闻辛睿抬起头来。
冰冷的金属就这么置于要害之上,只要随便动动指头,子弹就会从下而上地直接穿过闻辛睿的脑袋!
“他当时可没你这么冷静,也没你这么识时务,被我发现后慌里慌张的不成体统。”
“连最后要死的时候,都还在口出狂言地威胁我,说要把我乱杀人混黑道的事情给捅出去,还咒我这种人渣不得好死!!”
李修涵蹲下身去和闻辛睿平视,微笑道,“你比他聪明,应该不会范这种低级错误吧?”
闻辛睿自然不会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他咬紧牙关地对上李修涵笑里藏刀的视线,求饶道,“那我想活着,可以吗?”
李修涵思索半宿,一脸的勉为其难,“可我不太喜欢身边的人知道我的底细啊...”
“虽然我丝毫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但我也确实不喜欢夜长梦多。”
“那你放过我的妹妹好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只是个小学生!”眼瞧着李修涵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有点松弛,闻辛睿迅速补充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一人做事一人当,别牵连到她身上!!”
“让你…做什么都行?”
闻辛睿仿佛抓到了希望般连连点头,就只差感恩涕零到磕头拜谢,“是!”
话音刚落,李
', ' ')('修涵的眼里瞬间来了意思。
只见他温柔地拿枪轻抚着闻辛睿的脸。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闻辛睿狠狠一激灵,又立马想到了什么不敢动弹,由着李修涵玩弄。
接着,李修涵说,“把浴袍脱了。”
闻辛睿没有丝毫犹豫,解开带子就将浴袍褪至一边,将赤裸的全身就这么横亘在灯光之下。
原本健康瘦削的躯体在灯光的照耀下,上半身还算良好,而到了腰腹部以及大腿根部处,那就是一片惨不忍睹的青青紫紫;
淤痕和紫砂遍布得到处都是,若是仔细看来,就连隐秘部位,都是骇人至极的红肿。
可惜这般模样不仅唤不出李修涵的一丝怜惜,反而令其玩性大增,又将枪口逐渐往下,肆意挑逗着闻辛睿的任何一部位。
“我可以放过你们兄妹两,”李修涵碾压着闻辛睿的乳头,“但我现在得给你两个选择。”
“…您说。”
“要么,我用这把枪从你的穴口挤进去,然后开膛;要么,你拿着这把枪,把那边躺着的人给我杀了,你自己选。”
“杀了他你就会放过我们吗?”闻辛睿问。
李修涵含笑,“当然!”
而就在李修涵将枪放在闻辛睿手里的一刹那,他还不忘提醒道,“别耍花招,这里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暗处瞄准你的脑袋!相信我,你绝对快不过他。”
闻辛睿咬牙接过那把枪支。
他在李修涵的搀扶下缓缓站起,顾不得穴口的疼痛,一步一步地朝着那边半死不活的人儿走去。
生理上的疼痛以及心理的恐惧在枪支抬起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顶峰;
还有身后的李修涵时不时给予的压力也在进一步摧毁他最后的防线——
“还在等什么?开枪!你不杀死他,代替他死的就是你的妹妹,还在磨蹭什么?!”
“用我当初教你的手法,开枪!”
“听到没有?我现在在叫你…”
李修涵话还没说完,一记枪响就彻底让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子弹极其精准地打中了地上那面目全非之人的头部,顿时鲜血四射,甚至飚了闻辛睿一脸,连眼睛都被浸入了炙热的血渍,将眼白活生生给染成了血红。
那强大的枪支后坐力也依然惊人;
短短几秒内,闻辛睿都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脱臼一般,毫无力气地垂下,也让沉重的枪支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背后突然传来李修涵赞扬似的掌声,清脆了断。
而比起李修涵对于杀人的无动于衷,闻辛睿在那一刻想到的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脏。
很脏。
脏了自己的手,也脏了自己的眼。
可这一切比起他和他的妹妹来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他只是想活着,他又有什么错?
而随着这一事情告了一段落,生活又仿佛回到了正轨上。
李修涵说到做到地在之后没有对他们兄妹两动一根手指头,闻辛睿也依然在李修涵忙碌的白天里跑到工地上去打工。
李修涵对此也没说什么;
他已经给闻辛睿交好学费了,至于这人为何还死犟着不去读书硬要上工地找罪受,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毕竟他现在想的,也只是趁着这人临死之前,好好享受够罢了。
直到一夜,彼此间刚打完一炮,闻辛睿就从包里掏出个装有现金的信封递给李修涵时,李修涵当场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这是把我当鸭啊?”
闻辛睿自然不明白这个“鸭”是什么意思,只是解释道,“这是我要还你的钱,我欠你的钱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大约明年就能还清,到时候我就会带着我的妹妹离开这里,不给你添麻烦。”
李修涵兴致阑珊地将那摞信封撂至一边,问,“那你还肯让我上?我以为你已经默认我们之间的包养关系了。”
闻辛睿抿嘴,站在那里思想倒挺执拗。
“你当初帮我治病,又将我保释出来,我只是答应了你的交换条件,但欠你的钱和那是两码事,我一定会还。”
“那还完之后呢?你打算干嘛?”
“读书。”闻辛睿的眼睛逐渐明亮,“我要参加高考。”
李修涵听后竟直接一怔。
少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垂吊的碎发也遮不住那双眼里仿佛要溢出来的光芒,炙热又明亮,瞬间驱散了这暧昧房间的所有萎靡。
而李修涵由于看得太过认真,以至于手边的细烟都燃到了手指尖了,他才堪堪反应过来,本能地将烟灰往下弹了弹。
“读书好啊…”李修涵克制住了脸上微妙的表情,语重心长。
在这一刻,他原本还想再打上几炮的心情也因为闻辛睿的这几句话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后,他在关灯搂住闻辛睿睡觉时,闻辛睿都是一脸的惊奇。
这是李修涵第一次
', ' ')('觉得,那摞装有现金的信封竟是如此的沉重。
李修涵摸了摸自己刚才被烫伤的手指;
那破皮的伤痕在一碰之下就有着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只是他也没想到,现在这处不起眼的伤口也会在往后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发炎,最后化脓感染…
硬生生地,就这么疼了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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