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花九一抽手,啪地打在他手背,几乎是一字一音的道,“我突然觉得还是会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半玄大师不错,再不济只知算账的息先生也好……”
“我更好!”花九话还没说完,就被息子霄拉住了手,大步往巷子外走,并很没脸没皮的夸了自己一句。
花九甩了一下没甩开,眼见出了巷子,外面还是人多,也就作罢了,她只垂眸,看着彼此相交的手,一大一小,一肤色略深,一肤色略浅,毫无缝隙,有长而翘的睫毛掩着下落,投下的暗影就覆盖住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幽光。
这才第二天,她是他的妻,不应排斥他的靠近,可是她居然也没有觉得厌恶,她知道自己这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他真是良人……
即便要爱上,那也还是让他先爱上吧,她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回息府的时候,天色早暗了,门房见是息子霄和花九两人相携而归,便小声的耳语了几句,想必明一早整个息府都会知道,两人琴瑟和鸣,恩爱情浓。
临到歇息之际,花九心有忐忑了,她坐在床沿,往日嫌冷早便缩进被窝了,但这会她摸了摸被子,咬了下唇,却是有些惊恐的心绪,按理,今晚息子霄该是和她同宿一榻,但是,想起那档子的男女之事,她就情不自禁地身子打冷颤。
前世,破她身的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她在半醒半晕之间只觉得疼痛难忍,恨不得就那么死过去算了,然后是临死之际最后的那肮脏记忆,不管怎么想,她都对鱼水之欢期盼不起来。
息子霄沐浴出来,只穿了件白色中衣,系地松垮的带子,披散至腰的长发,墨黑如绸,一步一步施施然走来,就像是从水墨画中之中踏云而落,他原本眉眼有上挑的温柔,但才绕过屏风,进到里面,就见花九抱着双膝靠在有藤蔓缠枝的雕花床柱边,穿的单薄,头垂着,青丝散落,就几乎看不清她整个人。
他才靠近一步,就眼尖地看到那么小小一团的人儿几乎是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在怕他!
这种认知顷刻瓦解掉所有的温柔,薄唇抿起,下颌的线条再是冷硬不过,连带那凤眼眼梢都有微冷的冰凌之花,他走近,同坐到床沿,伸手不顾花九浑身用沉默带出来的抗拒,挑她的发丝,露出那张不及巴掌大的小脸。
“夫人,在怕什么?”他轻声问,指尖微凉,薄茧划刻过那细致入瓷的眉眼,最后落在小巧的鼻尖。
花九沉吟半晌,终究她出声,“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言而喻,息子霄听了也不生气,他指腹带着流连的意味摩挲过她那比常人都翘的唇尖,将那一点揉按的比任何时候都红了些,才罢手,狭长的眸子就斜睨着花九,“夫人以为,为夫会强迫?”
最后两字尾音拔高,花九就从中听出隐忍的怒意来,她头低了点,撇开视线不看息子霄也不说话。
“花氏阿九,我那般不堪?”那在唇尖缱绻而过的手下落到花九小而尖的下颌,最后挑起它,与之正视。
花九就从息子霄如墨染般的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那夺人心神的墨蓝色泽,“你会不想要?”
花九这话说的讥诮,息子霄有怒,她感觉的出来,随即她便也觉得有火腾腾地从心底冒出来,他一无所知,还做出这种自己误会了他的模样,到底是谁更委屈!
“想,”息子霄回答的诚实,他就那么看了花九半晌,随后有叹息流泻出来,隐隐带着无奈,倾身凑近了花九,用脸颊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带着无限的温存之意,“阿九,你一日不愿,我便一日不强求。”
说完这话,他便放开了花九,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起身拿起屏风架上的外衫,“夫人先睡,我去大哥那边。”
花九有愕然,眼见着息子霄走出房门,尔后她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望着头顶的纱帐,以一种缓慢的动作一点一点将自己蠕进锦被里,最后蜷缩成一个安全的姿势,面朝里,就闭眼睡去。
175、力太小,如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