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善如流的抬起了头,片刻之间,沈寒之已经将他打量清楚。
人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秀挺的鼻梁下,是薄的洽淡的唇,最让人心动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冷静,清澈,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
他和沈寒之有三分相像,又有三分不像。
沈寒之的淡漠来自对世间万物的不屑和了解,那人的弹幕却像是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失去了兴趣。
那人穿着一身青色的便装,下身只由一双草鞋,如瀑的黑发只由一条绸带松松的绑着,低头抬头之间,已经有几缕调皮的头发抚上了他的额头,让他看起来多了三分妩媚。
果然不愧是头牌,沈寒之心想,即使穿的这样寡淡,却依旧有勾人的气质。
“为何要选择离开?”沈寒之淡淡道:“皇上不会亏待你。”
夏朗的性格他了解,既然他让叶风留了下来,那么他就愿意养他一辈子,叶风身为妓子,身无长技,又生了这样一副美貌,如果离开了皇宫,怎么能有容身之地呢?
“草民有自己的原因,”叶风冲着沈寒之重新磕头:“希望皇后娘娘恩典。”
沈寒之知道,现在做个好人放他离开就能将这件事划一个完美的句号,但是他却还是鬼使神差般的问了一句:“是什么原因呢?”
叶风用更深的叩首表达了他不想回答的愿望。
“你放心,现在没有外人,”沈寒之说:“本宫只是随便问问,不会告诉皇上。”
他以为是夏朗有什么古怪的性格,让叶风不得不逃走,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早做打算了。
“草民不是不想回答,”叶风答道:“只是这缘由,怕是皇后娘娘不会相信?”
“哦?不妨说说。”沈寒之说。
“因为皇上他……太好了。”叶风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变化,眷恋,回忆,失神,悲伤汇集在他的眼中,让他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波动:“草民身无长物,不想在故去之时,连最后的东西都失去。”
他什么都没有,唯一还剩下的东西就是他的心,但是如果再跟夏朗在一起的话,就连这最后的东西他也保不住了。
而他其实清楚的知道,夏朗不喜欢自己,那时救他不过是一时之兴,夏朗此人,看似好美人,对于每个美人都不吝夸赞,其实内心极为专一,只会对一人动心,叶风早就知道,那人不是自己。
但是他还是放任自己在皇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他不敢去见夏朗,也不敢给他送东西,他怕如果提醒了他的存在,夏朗就会把他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