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渡关了屏幕,原溪已经把自己藏在了他的手臂之后。
不过没有用,唐渡拉着他出来,让他把手机交给自己。
昨天才换上的新手机,原溪还没有来得及设置密码。
他看着唐渡点开通讯录,里面目前只有四位联系人。
一个是唐渡,一个是陈景韵,一个是陈叔,还有一个新添加的安德鲁。
唐渡长按安德鲁的名字,在删除的标志跳出来之后将手机还给原溪,要原溪在他能看到的地方删掉这个人。
原溪没有接手机,而是就着唐渡拿手机的姿势点了删除。
“你知道安德鲁是谁吗就随便给电话?”
唐渡这么问,让原溪在心里默默想,当时明明是你让我去交朋友的。
“下次不行了。”唐渡又说。
原溪拿走自己的手机开始设置密码,在设置指纹的部分擅自拉起唐渡的手往屏幕上摁。
唐渡看清楚之后什么也没说,让原溪靠着的肩膀往下沉了一些。
原溪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好一点了。
车开了一会儿,唐渡才问:“为什么哭?”
原溪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对话框里删删又打打,才终于发出去一句话。
原溪:你别那样对我。
唐渡轻轻笑了一下,问他:“怎么对你了?”
原溪的脸在唐渡肩膀上慢慢蹭了蹭,又发:我会有些难过。
原溪感觉到唐渡僵硬了一下,低头找他的嘴唇,一边缱绻地吻他,一边不要脸地说:“那我让你高兴起来就好了。”
晚上回到酒店,原溪精神还很不错,唐渡说有一个工作电话要打,让他先去洗澡,原溪带好睡衣进了浴室,洗到半途门被推开,唐渡拨了水帘走进来,不管不顾地做了一次,结束之后又怕原溪会发烧,非要喂他吃消炎药,还用鹅绒被将他裹起来。
唐渡没问原溪想要做什么,在房间里开了投影,放了他一般喜欢的电视。
是美剧《纸牌屋》。
以前原知方也对这部剧赞不绝口的,不过原溪不是太喜欢。
唐渡把原溪抱在怀里,跟他说:“画展的票已经找人买到了,在华盛顿。”
“另外你回去的机票也买好了,不会耽误上课的。”
原溪往被子里缩了一些,他根本不怕耽误课程,但是唐渡不懂。
后来唐渡抱着原溪上床,又和他睡在了一起。
黑暗中原溪睁了一会儿眼睛,他在想如果自己能说话的话,说不定会问唐渡为什么以前不能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因为他是哑巴这件事,原溪同时也放弃很多询问的机会。
从旧金山倒华盛顿的飞机大致需要五个小时,原溪没料到有这么远,早上吃好东西被唐渡带着上车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会一路坐着汽车到达华盛顿,没想到只是去机场而已。
他们只带了简单的行李,用袋子装着,被唐渡安排的人提在手里。
原溪预计到他这总共五天的五一假期绝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飞机上度过,不过仍然觉得很开心。
唐渡坐在他旁边,是来时安德鲁的那个位置。他们放下了两个座位之间的挡板,这样唐渡就能时时刻刻看着原溪,原溪也可以有事没事地握一握唐渡的手。
他还在读之前的那本书,中途唐渡问过他一次在看什么,原溪没有像对待安德鲁那样只是给他看了一眼封面,而是将书本往两人中间移了一些,把翻到的那一页给他看。
书中正好讲到当代的一些美术家,唐渡原本只是掠了一眼,他其实不太关系这本书的具体内容,但眼睛瞟过以后停了几秒,指了指中间一行字,对原溪说:“这次画展里好像也有他的画。”
说好像是因为唐渡在听他的合作方闲聊的时候提起这个画展,合作方对其中有一个艺术家赞不绝口,多次提到他的名字,让唐渡没办法不印象深刻。
唐渡这么说,原溪也对这个画家上心了一些,把这一部分又看仔细了一些。
下飞机之后有人带走了他们的行李,唐渡直接带原溪去了餐厅。
餐厅很高档,环境很好,晚餐结束之后因为唐渡说他想抽根烟,两人在大厅里停留了一会儿。
原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周围有人的时候他们不会表现得过于亲密。
等了半根烟的时间,餐厅里又走出来一群人。
全都是金发碧眼的年轻人,跟在最后的那个身材挺拔修长,眉眼英俊张扬,路过沙发区的时候侧了一下头。
原溪和他对视了一眼,年轻人的实现匆匆掠过他,转向一边的唐渡。
接着他惊喜的声音传来:“唐渡?”
原溪怔了一下,注意到唐渡没什么波澜地抬头,而年轻人已经小跑过来抱住唐渡,用英文问他:“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
尽管唐渡很快就将年轻人推开,原溪仍然在那一刻感觉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揪起来又狠狠掼在地上。
“我在这边开了画展,你要来看看吗?”年轻人没有因为唐渡拒绝的姿势而觉得丢脸,看起来像是早就习惯了唐渡的风格。
唐渡看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立刻从一旁拿过一个烟灰缸递过来,但唐渡仍然捏着快要烧到头的烟没动,“很熟吗?我们。”
年轻人听罢反而笑了起来,轻松地说:“tang,你真的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