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光从这张桌子,就能想象到唐渡这次出差是有多忙。
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只看到了一间卧室。
原溪站在卧室门前,手握着门把正要打开,被一把推到门上。
属于唐渡的温热气息覆上来,他听到唐渡告诉他:“吃的到了,但是我要先吃你。”
原溪前一晚完全没有休息,在飞机上因为兴奋和安德鲁,也一直没有睡着。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复杂的东西,比如唐渡一直在问的“那个帮你拿行李的男人是谁”“他是做什么的”以及“你为什么会遇到他,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出来”。
原溪委屈地想他没有,但是说不出来,显得回避的态度让唐渡有些生气,就会故意弄得他不舒服。
他在浴室里就睡了一会儿,被唐渡从浴室抱出来,又累到贴着唐渡的肩膀,连手指都不想动。
但是唐渡非常不讲道理地让原溪在床上坐好,说他需要吃些东西。
这时原溪才看到唐渡让陈景韵买了什么,是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和一碟果盘。
原溪想找他的手机和唐渡说点什么,但迟迟没有找到。
唐渡没有帮他,而是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在陈景韵拎过来的纸袋里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原溪打算放弃了,唐渡却扔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正面印了一张手机的图。
原溪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自己有和唐渡提过这件事。
他的屏幕碎掉了,所以没有在游乐场那天把唐渡看得很清楚,唐渡应该也没有将那场烟花看得很清楚。
“把卡换上去,还有,”唐渡点了一根烟,“快点吃东西,你该睡了。”
奶油蛋糕仍是草莓味的,原溪吃着蛋糕还有不时抬头看唐渡,是因为他想问他是不是很喜欢草莓。
水果碟子里最多的也是草莓,比原溪吃过的都要甜一些。
他吃得很努力,因为知道唐渡工作以后还来接他,还……应该也很累了。
唐渡在一边抽烟守着他,看原溪虽然小口但很快地吃掉了所有的东西,还算满意地吻了他,对他说:“草莓挺不错的。”
漱口之后原溪被唐渡从后抱着躺在床上,床边的小灯还亮着没有关。
唐渡撑着手肘起了一些身子,在按掉开关之前看到原溪开开合合说了一些什么。
他初步判断是三个字。
那一刻唐渡感受到曾经听人说过的血液倒流,抬到一半的手停住了,片刻以后落到原溪的鼻尖、嘴唇和脸颊。
“你说什么?”
原溪没有回答他,双手从被窝中伸出来,疲惫的双眼眨了几下,圈住唐渡贴着他小腹的腰,将上半身抬起一些,落了一个吻在唐渡锁骨上。
我想你。
五一假期开始的第一天,原溪一觉睡到了中午。
唐渡在手机上给他留了信息,说今天他很忙,陈景韵会负责带他玩,晚上能一起吃个饭。
原溪坐在床上头晕了很久,又躺了一会儿才给陈景韵发消息说自己醒了。
但他不是太想四处走。
酒店房间里到处充满了唐渡的气息。
午餐之后池洲在群里问原溪要不要出来和他们一起看场电影,原溪以要继续画画为理由拒绝了。
旧金山今天天气很好,温度适宜,阳光温暖但不炎热。
原溪在酒店里待了一个下午,傍晚时陈景韵问原溪要不要先去他们公司楼下等唐渡,原溪表面淡定地点了头,内心却很惊喜。
唐渡愿意让他去离他更近的地方等待他。
路上原溪停下来买了一个冰淇淋,装在小小的盒子里,走着路吃也很方便。
他身上没有这边的货币,因此是陈景韵为他付款。
原溪在挑选口味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原本是想尝一尝巧克力味道,但想到昨晚唐渡说的话,又换成了草莓。
陈景韵将他带到楼下咖啡厅,点好的咖啡还没上来,陈景韵接了一个电话。
原溪手里冰淇淋剩了一大半,陈景韵就对他说:“唐总在电梯里。”
原溪很迅速地站起来,没忘拿上冰淇淋。
陈景韵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怔了一下,问:“您是想要现在过去吗?”
原溪反应过来陈景韵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太心急闹了笑话,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陈景韵很善意地替原溪解了围,马上又说:“我带您过去吧。”
站在来来往往都是西装革履的人中间,原溪拿着冰淇淋都不敢吃。
他知道唐渡是来谈合作的,因此只让陈景韵将他带到写字楼外,并不敢进去打扰。
唐渡没有让原溪等多久,电梯的数字到了1,门缓缓打开,站在边上的就是唐渡。
他脱掉了昨晚的大衣,穿了一身最经常的黑西装,又换上了生人勿进的气质。
原溪看着唐渡,他一直在偏头和身边的下属讲话,后面跟了很大一串人。
待唐渡走近了,原溪才注意到安德鲁竟然也在这群人之中。
安德鲁比唐渡还要先发现原溪,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站在人群中,等到原溪的眼神过来,才微微颔首表示招呼。
下属终于拿开了文件,唐渡才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原溪,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在这两三秒钟的时间里,原溪心里紧张极了,他在这极端的害怕里想到昨晚唐渡看到他说出那三个字,也是同样的表情,最后没有回应。